西门瑞雪抱起了她,再轻轻的放到了地上,他总是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扶着他的手,一步一步的走着,房间里已经黑沉了下来,走到门边,一手抬起按下了电灯开关,屋子里骤然而起的光茫让西门瑞雪又是诧异了好一会儿。“之若,等你好些,我们回去吧。”
他是真的不习惯这里,还是宫里的蜡烛让他自在些。“不要。”
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凭什么他让她回去她就回去呀,想想茶花树下的那两条白花花的身子,她的心就一片暗沉。“之若,你是朕的德妃了,你要随朕回去。”
听他的话哪有半点道歉的意思,还是拿他皇帝的臭架子来压着她,“喂,我可不是什么德妃,我现在是莫言了,我不跟你回去。”
“之若,你是在怨朕?”
“不敢,之若不属于西锦,所以,就不必回去了,倒是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朕也想,可你……”“可我不会回去。”
接了他的话,她才不会回去被他欺负被他吃得死死的,爱一个人其实就是自己的软肋,因为,她会忍不住的为他着想,为他而忍受一切,可她不要再做什么棋子再卑微的活着了。她的话让他的脚步突的停了下来,连带的拉着她也停了下来,抵着她靠在墙上,“之若,你明明喜欢我的,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说不下去了,床上的那个小人就是他眼中的一道刺一根钉。狠狠的吻落下去,咬着她的唇她的牙齿还有她的舌尖,那力道重重的,却有办法让她只感觉到痛而不会伤破了。“呜……”她要抗议,可他却不给她任何机会,就那么狠狠的吻着她,可吻着吻着,他的舌与唇便软了下来,仿佛从狂风暴雨到了绵绵细雨一样,他勾着她的唇舌与他的一起起舞,象是要把那八个多月以来的相思尽数的化解开似的。从最初的疼痛抗拒到此刻回应着西门瑞雪的吻,那片刻间,已经历了大悲大喜,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却不知道要怎么化解心底里的那股子怨气。有些结,总不是一下子就可以解了的。剪刀剪开的不是结,而是绳子,所以,什么都要慢慢来,悄悄等待。等待的过程是煎熬,却也是祈盼。他吻着她许久许久,之若觉得自己的呼吸要停止了似的,他这才不舍的松开了她,口中,都是她甜蜜的味道,“之若,你还是我的,是不是?”
霸道的宣布,他总不相信她已经是别的男人的女人了。“不是。”
两个字,却仿似当头棒喝,让西门瑞雪浑身一颤,“之若,你骗我。”
“没有,我累了,扶我回床上去。”
不止是累,还有饿呀,她很饿,可她现在什么也不能吃,不排气就不能吃。闷闷的扶着她回去了,她累得闭目养神,他转过头去还生着闷气。渐渐的缓过了气,之若无聊的拿起让桌子上的书就看了起来,可她才拿起来,就一把被西门瑞雪抢了下去,“坐月子不能看书。”
这是她之前说过的话,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是呀,看书不好,看电视也不好,可她,好无聊,“阿瑞,把电视打开吧,我闭着眼睛听听声音就好。”
“什么电视?”
他不懂。吩咐着让他取了遥控器,按开了电视,调到小小声,以免吵到了孩子,她想要听听外面的动静,从医院里离开已经有七八个小时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刑飞怎么样了?他应该没事的,他是正常人,再加上他人缘一向都好,所以,之若并不怎么担心他,倒是担心面前站着的这一位,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一转身说不定就能制造出什么混乱来。播到了新闻台,之若闭上了眼睛静听着。几步开外那沉香的气息悄悄的移过来,她发现闭着眼睛她的嗅觉就尤其的敏锐了,他停了下来,就站在她的床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突然间一动也不动的停住了。之若最初还在注意着他的气息,可是突然间,她被电视里的新闻惊得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今天下午,市医院里有一位女患者被一位输血者挟持着离开了医院,女患者刚刚做完手术两天两夜,同时被挟持的还有一个才出生两天的婴儿,女患者一头长发,皮肤很白,瓜子脸,大眼睛……”天,这不是在说她吗,继续听下去,“挟持女患者离开的男子有着特异功能,他可以抱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街道上快速奔跑而不被人发现。”
呃,那不是特异功能,那是西门瑞雪的轻功太好太快,所以,他所经时就仿佛风过一样的快,等到有人感觉到他的经过时,他已经消失无踪了,所以,他才得以带着之若迅速的从医院到她小小的窝居,再到这个她早就买好的小洋楼。西门瑞雪明明是救自己,可是到了新闻节目中他却成了挟持自己的人,之若明白了,那些人是势必要抓到西门瑞雪,所以直接就将他列为了通辑对象。想到这个,之若的手不由的伸向西门瑞雪,抓着他的衣角紧紧的,她在害怕,很害怕。感觉到了衣角上的那只手的颤抖,西门瑞雪轻轻一握,“之若,你忘记了吗,我会易容。”
轻轻一笑,他虽然不习惯这个世界里的一切,可他知道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而那斗争他比谁都知道是残酷的,在西锦的后宫里处处都是弱肉强食,这就是人类得以生存的游戏规则,哪里都一样。西门瑞雪提醒了之若,也让之若紧张的心绪多少放轻松了一些,“阿瑞,哪里也别去,我们就呆在这里。”
可她才一说完,电视画面上却出现了刑飞,天,他受伤了,他的头上缠着纱布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那一刻,之若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屏幕上的刑飞。女主播甜美的声音还在继续,“今天的另一个受害者是一位音乐爱好者,一个DJ师,他因头部受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中。”
手死死的回握着西门瑞雪的手,甚至于指甲也掐进了他的肉里,可之若却不自知,“他受伤了,阿瑞,刑飞受伤了……”慌乱的看着,可屏幕倏的一闪,新闻节目换成了另一挡节目,刑飞没了……泪水顷刻就流了下来,“阿瑞,怎么办?刑飞受伤了。”
她哭的肝肠寸断,她哭的好伤民,她知道刑飞是为了让西门瑞雪带走她才受的伤,可他们两个逃了,他却受伤了,不是不知道他的心,可现在,她又一次的间接的伤害了他。原本,西门瑞雪还嫉妒着那个男人,可刚刚电视里的画面让他无法嫉妒了,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刑飞替他与之若挡着,也许,他真的逃不过那些子弹。因为,他手上还有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手指轻轻的梳理着之若的发,她的头不知何时已埋在了他的胸口,那泪水湿了他的衣襟,可那潮潮的感觉却带给了他一点点甜蜜的味道,她终还是把他当成了她的天,他轻声的在她耳边道:“明天,我去看看他。”
“不要。”
她立刻否决,只要刑飞还有一口气,医院就会救治的,可如果西门瑞雪去了被抓了,只怕,就再难回来了,那些人的手上有麻醉枪,有各种各样的高科技的东西,那是西门瑞雪这个远古的人所无法理解的,他不懂,他也没有办法去与那些人抗争。“可刑飞……”之若从西门瑞雪的怀里挣脱出来,仰首望着他,道:“医院会治好他的,你放心吧。”
“那你为什么哭?”
修长的手指去抹她的泪,她哭了,他好心疼,更是嫉妒,嫉妒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刑飞。“傻瓜,他受伤了,是因为我们。”
简简单单的一个‘傻瓜’一个‘我们’,却仿佛将两个人的心一下子拉近了似的,“之若,明天,我去看他。”
坚定的不容置疑的说完,他的目光柔柔的望着她,“别想那么多,等你好些,我们走吧。”
她没吭声,这一次,她没有答应,却也不再反对。因为,心底里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她回来的似乎错了,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更加容不下她与西门瑞雪。心里郁结的怎么也睡不着,小家伙象是知道似的一直睡一直睡的,只两个多小时才醒来一次,喝了奶粉再给他换了纸尿裤他就会继续睡着,仿佛不敢吵到她与西门瑞雪似的。这孩子,真乖,乖的让她喜欢,每每看见小家伙的小脸,她的烦郁才会淡去一些。西门瑞雪坐在床边,而她则是靠在他的身上,“阿瑞,帮我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既是孩子的爹来了,那便由他去起个名字,不管走或不走,这孩子总是他的。西门瑞雪纹丝不动,这名字,凭什么要他起,“明天,我去见刑飞,让他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