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跟方老师道过谢后,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轨。羡儿不再躲着方老师,也会在下课的时候借着去找悦然的机会到隔壁班去找他问问题了。
正常人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毕竟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教书育人罢了。 悦然和羡儿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她们心照不宣,互通心意,却保持着最礼貌的距离。羡儿每节课下课都要来找悦然讨论问题。有时候悦然会走神,她看着题目,心思却不在题目上。羡儿在分析题目,一抬头却发现悦然根本没在状态。“诶,看题啊。”羡儿用胳膊碰了碰悦然,轻声提醒。
悦然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头来看题。羡儿看看神情恍惚的悦然,轻抿朱唇,欲言又止。 时光慢慢的走,她们的关系进展得比时光更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方老师每天看着两个女孩形影不离的走在一起,他对两人的关系早已参透大半。 “喜欢就要勇敢去追求啊。”悦然拿到刚发下来的数学练习册,一张小纸条安安静静的夹在上次做过的那页书缝里,上面的字迹娟秀有力,正是方瑜的墨笔。 悦然不语,小纸条放进笔筒最下面的小抽屉,再把追求的勇气一起放进去。可能有一天,她会重新打开那个抽屉,对羡儿说出那句迟来的“我爱你”;也可能,这句话就此封印,永不开启。 上天让她们有缘相遇再到相知,这便足矣。知己之情,未必逊色于爱情。 第二天交上去的作业本,悦然的本子上多了一行铅笔字:“谢谢您,不过缘未尽,人不散,彼此相伴相知,已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我们只求静待花开。也祝老师早日寻得真爱!”
方瑜读毕,浅淡一笑。这孩子,心智倒比我更成熟。罢了,一生也难遇如此知己,甚好,甚好。 不过,很快就是文理分班的考试,这俩孩子不要影响学习才好。 悦然毫无意外的选择了理科,政史地向来是她头疼的科目。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羡儿选择的也是理科。 众人不解,因为前不久的考试中,她语文成绩班级第一,政史成绩年级第一,文综排名甩了理综几十个名次。 “羡儿,你为什么要学理啊?你看你文科成绩这么好。”
晚上刚回宿舍,舍友们便好奇的围了上来。
羡儿只是笑,说:“文科东西太多了,我背不来,宁愿学理科开发一下脑子。”听到这个回答,舍友们也只是付诸一笑,随后又开始议论起了另一个话题。很多时候,别人只是好奇,自己经历过的只有自己知道。 羡儿没有继续参与她们的讨论,转身去洗漱完毕就回房写作业了。她向来不好凑热闹,宿舍里无关紧要的围聚夜谈她一般不会参与。若是被强行拉入话题,她也是三两句应付过去便功成身退,回到她的床铺位前那一亩三分地默默干着她自己的活。 羡儿的铺位临窗,床边摆着一张课桌充当床头柜,她坐在床上就着课桌写作业,一抬头,就看见了窗外漆黑夜空中的一角皎白的弯月。 许是月亮太亮,近旁看不到一颗星,只在窗棱的边角上依稀可见一颗羸弱的孤星,也像躲着月亮似的,光也收敛着,亮的毫无底气。 她可怜那月亮,它孤芳自赏,傲然凌厉;也可怜那星星,望而远之,爱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