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所说的陈老头,其实帝世轩也非常熟悉。依稀记得那些年,每次来外公家,外公必然会带着他去陈老头家串门。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认识了陈琳,那时候他送了陈琳一个外号。多年未见,竟有些生疏。此时,当老人家再次提起陈老头时,却明显有些失望,这……帝世轩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但又不好意思追问,错愕的看向老人。似是看穿了帝世轩的心思,刘月娥战战巍巍地追问,“爸,陈叔怎么了?”
毕竟是自己养了多年的儿子,虽然,如今他已然是那个战功赫赫的无双战神。但终归还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心思又怎会逃的过为娘的眼睛。“哎。”
老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似乎有太多的无奈在心间错综盘杂。良久,他才勉为其难地开腔,“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极其普通的一句话,老人却像用尽了毕身的力气才说出来。帝世轩惊愕的打量着老人,他猜不透,到底是何种遭遇,才让老人如此痛苦不堪。待张军收拾完现场,才一同尾随老人前往陈老头家,中途,老人问道:“你可还记得陈琳那丫头?”
帝世轩搀扶着老人,心中暗想,不会是这丫头出了什么事吧?“记得。”
讪讪一笑,他又怎会忘记那个跟屁虫呢?早些年自己不懂事,不喜欢那丫头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但时间久了,渐渐习惯。之后,随着二人渐渐长大,慢慢有了男女之分的概念,反倒让一向毫无嫌隙的二人。逐渐生疏,再也没有之前那样亲近,取而代之的是彼此保持的距离。后来,随着帝世轩戎马生涯,征战四方,彻底切断了二人的联络。此刻,听起陈琳这个名字,心中竟有种隐隐的愧疚,而这种愧疚,更像是兄妹之间的歉意。几分钟后。一行人眼前出现一位呆滞地站在门外的老人,眉心间有数道深纹。“陈老头。”
还未接近,老人就激动地喊道。那人微微慌神,愁眉不展的转过视线,“刘哥,您来了。”
多年未见,陈老依然斯文,只是,此时眉宇间的忧愁,让他更显老态。帝世轩扫视了一眼陈老头家,大门上贴着红色喜庆的喜字,瞬间明白了,外公为何突然间如此伤感。原来是在为自己感到不甘,一直想要成就这段姻缘的老人,最终,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丫头嫁给他人……帝世轩本想道声喜,却看见陈老头满脸的不悦,终究没能说出口。“这?”
陈老头看了一眼帝世轩,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没有问出口。瞧了一眼门上的喜字,老人方才郑重其事地介绍道,“这是我的外甥,世轩。”
“世轩?”
陈老头似是良久才想起来,惊诧地重复。“爸,我不嫁,要嫁你自己嫁。”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悲凉的怒吼声,突兀地传来。四周不少人都替她感到惋惜。“哎,这丫头真是命苦,嫁给那个傻子,以后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命运。”
“其实,嫁给那傻子也不错啊!他家有钱有势,日后肯定穿金戴银,只是……苦了那丫头。”
陈老头看了看帝世轩,尴尬地低落着头,不断地唉声叹气。“琳,你就听话,就当是救爸一命好吗?如果你不嫁过去,他们必定会杀了我的。”
许久,才响起一个男人,痛苦不堪的哀求声。帝世轩横眉一竖,不明白这到底是唱的哪出戏,怎么会有这种父亲?拿着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当儿戏?“哎,家门不幸,养了个不成器的儿子,败光了家产不说,竟然卖了自己的女儿。”
“卖了……”陈老头失声痛哭地嘶吼,不断地捶击自己的胸口。在他心里,自己孙女国色天香,本该嫁给人中之龙。早早便暗中将她许配给了刘老的外甥。如今看来,恐怕是没有任何希望了。“卖了自己的女儿?”
帝世轩对这句话疑惑不解,他从来都没想过谁的父母,会狠心到出卖自己的儿女。可,亲耳听见,竟像是梦话一般。陈老头心有不甘,这才娓娓道来,“都怪那不成器的畜生,染上了赌博的恶意。”
“输掉了全部的家当不说,还搭上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让她嫁给一个呆傻的混小子。”
“说得好听点,是一步踏入豪门,可往后谁又能料到,会是什么结局呢?”
“毕竟,那小子天生痴傻,只是他爹有钱。”
“哦。”
半天才听明白怎么回事。赌博输了钱,被迫卖了自己的女儿?这,当真是禽兽不如。世间怎会又如此狠心的父亲?就在这时。一阵锣鼓喧天由远而近,为首的两人骑着一匹马缓缓前行。待一行人等靠近,帝世轩才看清,原来坐在马背上的二人中,有一人嘴里不断流出唾液。痴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是充满了好奇。另一人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傲视众人开腔道,“徐公子前来迎娶新娘。”
“为何不见有人迎接?”
听闻此言,神色慌张地从房里跑出一人,来到二人面前恭敬地跪在地上。“不好意思,我正劝慰着我女儿,望徐管家见谅。”
被称为徐管家的男子,顿时脸色不悦,踢了那人一脚,“还需劝慰?知道能嫁进徐家是何等荣耀吗?”
“这是你家祖上积德,才让你家的臭丫头有此好运,再不识抬举,灭你全家。”
此话一出,陈老头瞬间怒火冲天,本来就不愿意高攀,现在被人威胁。这还没嫁过去,就不当人看,如若嫁过去,还不知道,日后还会发生什么?他愤怒地咆哮,“谁稀罕,你家要是稀罕,不妨将你家的女儿嫁过去,隔必祸害我们家?”
“你……”徐管家一阵语塞,径直朝陈老头疾步而来,面色不善道,“你不配活在这世间。”
帝世轩一步挡在陈老头的身前,待徐管家快要接近时,才缓缓地抬起腿。随后,徐管家被重重地摔出数十米远。他恶狠狠地怒视帝世轩,“狗奴才,敢多管闲事?”
帝世轩撇撇嘴,不以为然,“多管闲事?知不知道你们欺负的人是我妹妹?”
徐管家撇了帝世轩一眼,猖狂地叱喝道,“不想死,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