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府邸,持续几日都能瞧见苏玉躲在灶房里鼓捣东西的模样,神神秘秘。琪花琪树则是持续几日喝着苏玉端来的黑漆漆的汤药,二人捏着鼻子,委屈巴巴苦着脸,同时紧紧握着对方的掌心才能艰难地咽下去。一喝完,琪树像是下定极大决心般怯懦懦的开口道,“娘亲,这东西要喝到什么时候呢?好苦呀!而且这几日晨起习武的时候,总觉得浑身热乎乎的。”
“那便是对了。”
苏玉听闻,立刻笑盈盈的摸着俩人的头揉揉,觉得神清气爽。那日喝过药酒虽说跟李景行发生不可言明的关系,直接导致这些日子两人总觉得莫名尴尬,见面时都会躲着对方眼眸。可恰巧药酒里灵气滋补让苏玉能够打开空间,起初触及不到的隔阂领域,甚至是无法调动的稀有药材和各种器皿都能够随意使用,惹得苏玉喜滋滋许久。想起琪花琪树两个奶团子底子弱,是需要滋补些的。苏玉拿出些人参鹿茸当归等补养药材熬成汤汁,给琪花琪树连补三日,还考虑是否要改良些药方。李景行从卧榻里醒来,便赶到庭院里陪两孩子玩耍,眼眸盯着琪树不由得拧起眉,将他立刻抱在怀中,伸出手擦拭着他鼻尖,道,“你这是怎么了?”
“阿爹?”
琪树也随着他摸摸,眼见满手都是血。苏玉也慌张摸着琪树的脉搏,察觉是体内虚火旺盛,忙问道,“你最近可是还有其他些不适?”
“只是觉得夜里很热,习武时练功也不如从前,偶尔会流鼻血。”
苏玉听闻,略愧疚瞧着李景行,压低声音道,“是我错,孩童承受能力极弱,这滋补之物怕是补过头,才会导致他体内犯冲,我这两日给他开些下火的方子……”“无妨,孩童罢了,我夜里带着他到冷泉里泡泡便能够好大半。你原本是好意,不必自责。”
李景行虽然安抚说道,可苏玉却仍旧心疼瞧着琪树,看他挤出灿烂笑意的模样,有些懊恼。这些日子所经历事情太过多,以至于她根本没有精神和空闲去思考。偷偷躲到旁侧的苏玉双手捧着脸,蹲在地上用手扒拉着野花,而侧头瞧着视线里出现的那道身影,头垂得更低。“孩童底子弱,受不起你那般滋补,不若将汤药给我,我倒是还能让你受用些。”
李景行笑着调侃,将苏玉扯起来圈在怀里,柔声道,“事事做得完美,那便是成仙成神,不是人。”
“你就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将你给责罚了?”
苏玉听他这般说道,有些担忧地抬手捂着他的嘴,那神情里藏着的爱慕和眷恋是如何都遮盖不住,掩饰不掉的。李景行柔声笑着时,却猛地听闻春红又慌张自前院跑来,嘴里喊着,“苏娘子,苏娘子……”“又何事?我现在瞧见你,心肝儿就会猛地颤,生怕是又遇到什么难缠的烂摊子。”
苏玉说罢,倒是也端着清茶递给她柔声说道,“慢些说,若不是火烧房的急事,总是能够留些喘气余地的。”
春红忙不迭,咕咚咚喝两口,指着院外说道,“好像村里出现位吴秀兰,堵在员外府,说是手里有着娘子您欠债的借条,来索要清算,还要利息银两。管家将她请到偏厅里稍微安抚住,让我前来给你们通气儿,若是真事,便出去躲着些。可不要让她给瞧见,我们自会有办法应付的。”
“吴秀兰?”
苏玉有些记不清,仔细回忆片刻才猛地在脑海里对上号。那黑心商贩?明明便宜买来的发簪,非要硬生生抬高十倍卖与她,若是没有银两便哄骗她去借银两,用两分利的高息。那村里的吴秀兰,还敢找到镇里,这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若是这般继续闹下去,她的理疗馆是如何能够继续办下去?苏玉蹙着眉,掀起袖摆,狠狠说道,“让我去会会她。”
偏厅,吴秀兰瞧着员外府的摆设,不愧是镇里鼎鼎有名的府邸。苏玉竟然有那般好运气,跑到员外府里便住下,还能够当成座上宾的规格,真是让人眼红嫉妒。“你们口里的苏娘子,在镇里到底是做什么营生的?为何你们都对她如此尊敬?”
吴秀兰好歹是有些眼力,便瞧得出员外府邸家丁丫鬟们对苏玉都是颇为交口称赞,试着打探道,“可是混吃混喝的?”
丫鬟摇摇头,虽然对着吴秀兰并无什么好感,可还恭敬说道,“苏娘子是行医之人,妙手回春。”
“什么妙手回春?不过是混吃混喝,坑些银两罢了。不过她既然有银两,那欠我的银两也该是还了。”
吴秀兰握着袖筒里的那份签字画押的借据,虽说当日是哄骗她的,可好歹是人证物证俱在,不怕赖账。苏玉听闻风声,也端着款款仪态万千的步履迈进,含笑说道,“我当是谁千里迢迢赶来,没成想是吴娘子,你怎么不好好在村里继续推着那镀金的发簪,镶嵌假翡翠的宝石项链,到这儿来了?”
“镇里人人都是有眼界的,怕是你那套法子行不通吧。”
苏玉淡淡说道,春红在旁侧端茶时也忍不住肩膀轻轻的颤动着。吴秀兰的表情便是有些挂不住,强忍着嘴角笑意,“你不要说那般风凉话,你既然如今在员外府邸里养尊处优的住着,何时将欠我的银两还清?总共是十两,这是借据。”
她将字据抖落出来,手印清清楚楚。苏玉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原主的手笔。她当年痴傻只知道败家去买些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从而被寻找到漏洞,被吴秀兰三言两语哄骗便足足荒废掉三四十两纹银,那是李景行去深山里狩猎许久才赚回来的。也正是为此,村里许多人对苏玉诟病种种,指责她是红颜祸水。“你若是前来与我算账,那便好好的掰扯掰扯。”
苏玉拍拍手,落座在吴秀兰左侧,风轻云淡的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