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伤口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可在喻岁看来,却显得无比漫长,她每一个感官触感都在无限放大中。时宴知的手指好似有电,触碰过的地方,都留下颤粟感。明明血没流什么,喻岁却像失血过多,有些缺氧了。静谧的车厢里,安静的不像话,收回视线,喻岁按下车窗按钮,紧合的窗户降落,微风吹入,卷走一丝热意。看着车外街景,喻岁尽力忽视时宴知给她带来的不适,也靠风压着脸上燥意。在她平心静气时,耳畔忽然响起时宴知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闻声,喻岁猛然回头,只见时宴知身体前倾,往副驾驶靠,两人隔着也就一条胳膊的距离。时宴知深邃的凤眸在她脸上打转,笑意深深:“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喻岁眸子微闪,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转移到自己腿上,不答反问:“好了没有?”
时宴知直勾勾看着她,继续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抬眸,喻岁说:“我在想你怎么像个苍蝇。”
哪哪都能见到他。时宴知知道她啥意思,不怒反笑,顺势而道:“我要是苍蝇,那你是什么?”
“……”喻岁噎住。只想着说他,没顾及到自己,这还顺道把自己给埋进去。喻岁没好气瞪她一眼。时宴知说:“你有这个劲跟我撒气,还不如去对付欺负你的人。这样你也不会委屈的哭起来。”
喻岁梗着脖子,不肯承认:“谁哭了?”
时宴知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毫不犹豫的拆穿她想要挽尊的面子,“要不要我拿镜子给你,看看你现在眼睛有多红。”
喻岁心生不爽,“时宴知,我好像没有欺负过你。”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看她笑话?看她出丑很有趣吗?时宴知说:“谁说你没欺负过我?”
喻岁反问:“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在此之前,他们人都不认识,面也没见过,她上哪欺负他去?凤眸幽深,蕴着深意,时宴知没回答,而是说:“自己去想。”
时宴知这样一说,喻岁就越发笃定,他这又是在胡诌。喻岁动了动被他圈住的腿,说:“都处理好了,你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时宴知没在禁锢,放手的瞬间,喻岁就将腿抽回,正襟危坐。用过的垃圾,时宴知都装进垃圾袋里。做完这一切,手伸进衣兜里,再出来时,他掌心多了一样东西,转手递到喻岁面前。视线下垂,喻岁看着他掌心的……棒棒糖,表情愣愕。喻岁侧目,不解茫然:“干嘛?”
时宴知说:“糖能分泌多巴胺。”
喻岁:“所以?”
时宴知说:“你不是心情不好,它能让你高兴。”
喻岁唇角扯了扯:“……我又不是小孩子。”
成年人的悲伤,一颗糖怎么可能解决。时宴知道:“我当你是小孩不就行了。”
说罢,手又往喻岁面前递了递,他接着说:“拿着吃吧,我又不会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