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字字戳心。刘能死寂的表情,出现丝丝裂痕,空洞的瞳仁,也有波动。就在喻岁以为他被说动时,所有波动,再次石沉大海。喻岁就跟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感扑面而来,让她使不上劲,愤亢也更甚。猛然上前,喻岁一把揪住刘能的衣领,沉怒道:“我问你,是谁,是谁杀了我妈!”
刘能被喻岁压在床头,她拼命摇晃着,一遍一遍的逼问:“你说话啊!”
不管喻岁怎么做,他都没有反应,就跟无感情的木头,随她怎么样都行。时宴知握住喻岁的手,安抚道:“安安。”
喻岁死死攥住刘能的衣领,全身在使劲。时宴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老婆,冷静。”
喻岁闭眼深呼吸,压制自己愤怒的心。时宴知抚摸着她的后颈,舒缓着她的情绪,垂眸温声:“这样逼他没用。”
她知道没用,她就是一时失了控。只要一想到她妈妈是死于非命,喻岁就接受不了。刘能与喻岁的反应,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冷静到极致,一个愤然到极致。时宴知拥着她,出了房间。倒了杯温水给她,时宴知说:“我帮你。”
说完,时宴知径直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老板?”
时宴知直蹦主题:“把刘能父母带过来。”
闻声,抬眸,喻岁问:“你打算怎么做?”
她嘴上说的那些威胁刘能的话,实际上,喻岁不会真正去磋磨他父母。喻岁有调查对方,两老人,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实人,一辈子清贫,为人也和善,连口角都没跟人争过。她即便是想要迁怒,对于这样的人,喻岁也连坐不下去。说到底,她的心还不够硬,不够坏,不够冷血。时宴知说:“耳听的,往往没有眼见有冲击。”
喻岁期初没明白他这话的意义在哪,但等刘能爸妈过来后,时宴知就明白他所说的冲击在哪。时宴知直接见了刘能的父母,亲自说了刘能的恶性。刘母拒不相信,“不会的,我儿子从小就善心,当了医生后,每年都会回去免费给存里人看病,他不可能做违背医德的事!”
刘父要比刘母理智许多,背虽弯,但脊梁不弯,他理智问道:“我儿子现在在哪?”
刘能消失的这一年,刘父不是没想过他是不是闯祸躲起来了,但他一方面又不想承认。现在有人找上门,告诉他们,说刘能违反医德,造成患者意外身亡,他还是不相信。可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一看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不会闲着没事找他们普通老百姓的麻烦。时宴知挥挥手,就有人带着刘父刘母去见刘能。人才进去没多久,刘母的哭喊声,就从门内传出。喻岁眉心跳了下,但她却没有同情心分给刘父刘母。年迈的父母,面对忽然残疾的儿子,是很可怜,可这个因果,也是他们儿子自己种下的。喻岁可怜他们儿子毁了,那谁来可怜她妈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