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想到沈余亭对许美合的紧张,眉头便有些不自然的拧着。她该去问沈余亭,许美合为什么会在他的病房吗?刚才王恩回来接她来医院,说沈余亭一个人在医院很可怜,所以她一心软,还是来了,却没想到一来看到的居然是让人心有余悸的场面。想了想,她还是先去了手术室。既然沈余亭要等许美合,她就陪他一起等,也好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林夏前脚刚到手术室门口,还没来得及开口和沈余亭说话,就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然后胡美玲和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陌生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沈少爷?美合出什么事了?”
胡美玲看着沈余亭,急切的询问,平日优雅从容的脸上此时布满慌张的表情。沈余亭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西装,表情很平静,但眼底依旧看得出深深的担忧,听到胡美玲询问后,他平静的脸色染上愧疚,缓缓说道:“不好意思,许夫人。”
沈余亭又看了眼胡美玲旁边的中年男人一眼,继续说道:“不好意思,许先生。让你们二位跑一趟。”
林夏听着沈余亭说的话,心里禁不住紧绷,原来和胡美玲一起来的男人是许美合父亲,而沈余亭居然还亲口向他们二位道歉,看来刚才的事不简单。“沈少爷,美合她……你可以先告诉我们美合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胡美玲一边紧张询问,眉目间不禁染上悲伤,她说完后掏出手帕,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沈余亭说:“她被刺伤了腹部,现在正在抢救。美合受伤是为了救我,所以请二位放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好起来,更会严惩那个伤害她的人。”
什么!林夏心头咯噔一下,许美合居然是为了救沈余亭受的伤?那意思是刚才是有坏人冲着沈余亭来的?沈余亭身上有伤,两腿有行动不便,林夏难以想象如果没有许美合在,沈余亭会不会……因此一想到多亏许美合救了沈余亭,林夏心里对她的敌意也顿时少了许多。而一旁,胡美玲听到这里,整个人已经站不住了,身子往旁边颤了两下,眼看就要跌倒。许先生许伯桓赶紧上前搂住了胡美玲,然后对沈余亭说:“沈少爷,许伯父不是蛮横无理之人,近来也听说过美合对你和沈夫人多有得罪,无论美合为什么受伤,许伯父都不会怪你,就当做美合自己该受的惩罚吧。”
听到许伯桓这么说,沈余亭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便轻轻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林夏。“你来了?”
和林夏说话时,沈余亭嗓音柔和了许多,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林夏也不知自己该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就冲沈余亭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倒是沈余亭像是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大掌往后直接握住了林夏的右手。温暖的掌心将林夏的手完全包裹在内,一股暖流跟着就传遍林夏全身,莫名的,她刚才还胡思乱想的心情安分了许多。可自从林夏一开口说话,刚才还沉浸在对许美合担忧中的胡美玲顿时警觉起来,并以最快的速度将高度近视的许伯桓拉到一旁,避免他与林夏的直面相对。胡美玲虽然近来对许美合的行事作风有些不满,但毕竟许美合是许家收养了十八年的养女,又是胡美玲花费无数心血一手培养,再怎么说都有感情,她也不可能就这么将许美合放任不管。所以,要是被许伯桓知道亲生女儿就在眼前……胡美玲皱起眉,总而言之,现在不是许家和林夏相认的好时机,绝对不能让许伯桓看清林夏模样!两小时后,许美合被医护人员推出手术室。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询问:“许美合的家属在哪?”
“这里。”
“我们在。”
林夏在听到沈余亭与胡美玲、许伯桓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脸色明显变了几分,她默默攥紧手心,表情冷白极了。胡美玲则冲到医生面前:“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点点头,说:“没有大碍,你们可以放心。还好刀刺的不深,没有伤到内脏,病人除了失血过多以外,暂时没有其他问题。我们也已经为她输了血浆,你们现在去病房看看她吧。”
林夏和沈余亭跟着胡美玲他们一起去了病房探望许美合,但刚进病房两分钟,胡美玲就看着沈余亭说:“沈少爷,您身上也有伤,还是先去休息吧。美合这边,我和她爸商量了,我们会亲自守着她,你不用担心。”
林夏注意到沈余亭的眼神一直落在还昏睡不醒的许美合身上,听到胡美玲这么说,沈余亭最终还是点点头,说:“好。晚些我会让助理送些基本生活用品过来,明天我再来看她。”
胡美玲听出沈余亭话里对许美合的愧疚与关心,便抬眸深深看了林夏一眼,见林夏表情并无太多不对劲后,才收回目光,专心去陪伴许美合了。两人刚走出病房,沈余亭就接到了王恩电话,几句话过后,他脸色明显变得狠厉。等挂了电话,林夏才小心翼翼问沈余亭:“怎么了?王恩查出来了吗?”
沈余亭眸色暗了下去,对林夏说:“嗯,跟我回病房。”
还没走进病房,林夏就感觉到病房内的低气压,还有来自沈余亭身上的隐隐杀气。再一进去,便看到王恩押着一个中等体型的男人跪在地上,那男人已经被收拾的鼻青脸肿,身上布满血迹。而此时,病房内还残留着刚才被人刺杀的混乱,地上的血迹都风干了,因为窗户是开着的,所以血腥味才被吹散了些,只有极细微的味道还在空中流窜。王恩一看到沈余亭,便将手上男人的脖子压紧了些,向沈余亭汇报:“总裁,就是他了。”
沈余亭将轮椅停在病房正中央,高大的身子端坐在轮椅上,微微挑了挑眉,眼神锐利的射向那男人:“说,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