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亭揉了揉林夏发顶,眼神宠溺又温柔。他以往总喜欢冷眼打量人,后来与林夏相处习惯了,就连看待家中佣人眼神也平和了许多。吃完这碗煎蛋面后,沈余亭脸颊难得氤氲着红润,双眸也变得湿湿的,配着碗底正在挥散的最后一点雾气,整个人看上去竟有种画中人般的俊朗和不真实感。林夏将碗收到一旁,双手撑着脸颊,睁大眼盯着沈余亭,说:“我刚刚把妈哄睡了,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你说沈暮云的骨灰要不我陪妈去取吧,我怕她一个人受不了。”
沈余亭也同样手撑着脸看林夏,瞳孔中倒映出林夏小巧的脸庞:“过段时间我送你们去吧。现在才刚十二月,葬礼定在年底比较合适。到时沈家那些亲戚还要回来,这段时间就先不取骨灰了,放在家里晦气。”
林夏眨了眨眼,她自然知道沈余亭不是嫌骨灰盒子晦气,只是认为沈暮云哪怕死了也不配进沈家门罢了。没关系,林夏勾起唇,忍不住轻笑出声:她也认为沈暮云不配进沈家门,只不过沈暮云这类祸害死了,还是可怜了周佳霖,白白为沈暮云流这么多泪。“你别乱心疼人,沈暮云有如今这下场,她得承担大部分责任。没有哪个人生来就恶毒,大多都是父母教育缺失导致的。”
沈余亭盯着正在发呆的林夏,淡淡的说。随着他说话,有力的大手将林夏往怀里一拉,林夏身子轻轻一倒,整个人就又撞进沈余亭怀里。此时书房寂静无声,暖灯均匀的洒在每寸地面上、书桌上和两人的发肤上,林夏忘了有多久没和沈余亭这么放松安静的待着,她抬眸看着沈余亭,只看到他好看的下颌线条依旧紧绷,他轻轻抿着唇,眼眸深沉乌黑。男人的鼻息轻轻撩动着林夏发顶,林夏张了张嘴,下意识揪住沈余亭胸口的衬衫,隔着笔挺的衬衫,她又能感觉到他胸口线条起伏的肌肉,还有恰好温暖掌心的皮肤温度。“余亭,你干嘛……我只是想来给你送夜宵,不想耽误你工作。”
林夏始终被沈余亭这么抱着,突然就羞红了脸,声音跟蚊子响似的,在这不大不小的书房里呢喃。沈余亭伸出手指挑着林夏下巴,眼尾轻弯,声音沙哑低沉:“怎么就耽误我工作了?”
哪怕嫁给沈余亭多年,林夏却也怎么都学不会平常平淡的与沈余亭相处,只要一与他相拥,她还是忍不住害羞,还是禁不住脸红,就好像在学生时代谈恋爱一般,哪怕对方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脸红心跳。“你还有那么多文件要处理,我多耽误你一分钟,你就得多熬夜一分钟,我心疼。”
林夏说着,抬手指向书桌左侧那厚厚一沓文件。那些资料都是晚上王恩才给沈余亭送来的,听说许多都是下面人交上来的项目资料,全都需要沈余亭阅览批准,下面的人才好继续下一步。刚才为了让沈余亭舒心的吃一碗面,书桌正中央的资料都被移到了旁侧,现在面吃完了,这些资料也得回到他们该存在的地方,完成他们的使命。林夏清楚沈余亭个性,他是拼命三郎,可以为工作几个晚上不眠不休的那种人。正所谓不工作则以,一忙起来他绝不轻易停止,林夏估摸着沈余亭今晚恐怕又得熬到凌晨,她待会还得为他温着热茶,免得他伤身不说,连口热水都没得喝。“那我不看文件了,陪你,怎么样?”
沈余亭将身子微微侧转,恰好挡住林夏看文件的方向,好像这样就能证明那些文件不存在。林夏被沈余亭的动作逗笑了,“你是不是傻?现在不看,你等我睡着了还是要起来看。别以为我不知道,有多少次你都是半夜起来去工作的?”
沈余亭倒是没想到林夏居然知道他以前半夜起夜的事,故意拉垮下来:“我一个人熬夜就够了,你不好好睡觉,跟着我一起熬夜?”
“喂,沈余亭!”
林夏差点没被沈余亭这个理论气死,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我们是夫妻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看着自己老公去熬夜工作,我还应该舒坦的睡觉?沈余亭,你没良心,我可没你这么没良心!”
说话间,林夏叉起双手,故意嘟起唇气鼓鼓的转过头不看沈余亭。瞧见女人装模作样的生气,沈余亭胸腔里的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一股温暖的水花随着呼吸荡漾开来。不等林夏反应,沈余亭直接将林夏的脸转过来,对准她粉嘟嘟的嘴唇就吻了上去。这些日子二人精神状态时刻紧绷,甚至经历生死、病痛,每日奔波在医院或其他地方,似乎都忘了停下来给对方一个拥抱,忘了曾经答应彼此的每日一吻。沈余亭眼睛微阖,看到在自己的深吻下,林夏睫毛微颤,皮肤细腻而红润,她的呼吸浅浅的很均匀,就这样悉数喷洒在他的鼻梁上,脸颊上。慢慢的,沈余亭呼吸变得越发急促,直到身体某处就像电流闪过一般蹿出某种不一样的反应。他一起身,将林夏打横抱在怀中,开始朝沙发走去。那张宽阔柔软的黑色真皮沙发,平日基本无人问津,显得冷漠安静,可这时候沈余亭与林夏将这书房点燃,气息暧昧撩人,就连这张沙发都好像为他们二人专门定制一般。沈余亭将林夏轻轻的放到沙发上,随后欺身而上,继续在她嘴唇上深切的吻着,林夏抬手抱紧沈余亭,温柔的作出了回应。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沈余亭不知从哪取来了一条薄毯披在他们身上,林夏脸部绯红,害羞的依偎在他怀中。低头,沈余亭在林夏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看着林夏眼睛,温柔的问:“真要陪我工作,不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