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进'看着他面前的这团虚影,他的圣魂涌入魂影但却像是遇到了轻柔的微风一样被柔和地荡开了,陌阳立刻明白这人不是他可力敌的,转身想走。但,那虚影只说了两个字:“过来。”
而后陌阳发现他控制不了这具身体,他圣魂不受控制地连同他的身躯往那团虚影处走了过去。陌阳大惊失色道:“你是谁?这种力量是什么?”
虚影从容不迫道:“陌阳,你不是一直在追寻这种力量吗?”
听此,陌阳慌张道:“你...你知道我?”
“十万年前,血渊战界的叛族者,葬送自己族群的一代天骄我亦有所耳闻。”
陌阳听此他的圣魂变得波动不安好像有某些他尘封许久的记忆开始不断地冒出,他不禁抱住头脑疯狂嘶喊道:“滚开!滚开!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血色的画面不断闪过,一段又一段熟悉却陌生的对话出现在他的记忆里。“族长,不可以信任噬神族的承诺,血渊界是我暴族的重地不可借给他族!”
“父亲,三长老老了,变得胆小怕事起来,我暴族正该趁此机会崛起于万族之巅,如今噬神族要界借血渊界为他的神兽疗伤,这正是个机会,我们只要控制了这头神兽,噬神族还不乖乖俯首效命。”
...“怎么样,你父亲同意了吗?暴族未来的族长。”
“哎,父亲老糊涂了,只要你我两族联手,还不是纵横天下屹立巅峰,可是父亲老了没有这份心气。”
“陌阳,时间不多呀,如今正是战时最要紧的时候,我族与帝族和人族的大战即将结束,只要神兽恢复伤势灭杀两族只在弹指之间。到时你也成圣将踏帝路,如果有此相助,谁人能挡?”
“可是...”“那群老顽固早就该作古,新的时代应该由你这样的人来确立规矩,这是一枚噬神种,未来在你的手里,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取舍。”
...“逆子!你给我种下噬神种!你要葬送整个暴族吗!”
“哈哈哈哈!陌奘大圣,何必怪罪你的儿子了?你老了,也该休息了。”
...“不!不!魁烈!你骗我!我恨!我恨呀!”
“魁烈见过神帝!这人怎么处置?”
“杀。”
至此,一滴泪水从'白玉进'的右眼中落下,滴答一声后落在了他身下血色的光影上。“记起来了吗?”
“记起来了。”
陌阳仿佛什么都明白了,一切都是局,他不过是颗棋子而已,十万年前是,十万年后仍然是。陌阳痴楞地说道:“这少年是你故意送进血渊界的吧,那道阵灵其实也是你,你封印我的那段记忆,接着一步步演戏让我真假难辨,故意引我来此。”
“十万年前永劫封住我的残魂让我不死,十万年后我又是这位少年的历练试品,想得真是周到啊。哈哈哈哈!难怪我玩不过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说一套做一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除了自己别人都是牺牲品。”
东荒阵灵没去辩解什么只是说道:“那你父亲了?那些因你而死的族人了?”
陌阳掩面道:“父亲...族人。”
阵灵接着说道:“你不是总疑惑为什么你无法踏入帝路吗?你不是总认为自己的陨落是运气不好是偶然吗?你以为你的天赋旷古绝世就注定此生会站在巅峰俯视万物众生,如此我该说你无知了还是可笑。”
阵灵的话刺痛了沉思中的陌阳,后者瞪大双目怒吼道:“我一心修行心无旁骛,不对吗!我天赋绝伦,难道不该站在世间的顶端吗!我为我的种族崛起于万族而谋划,有错吗!”
“哈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命!命里要亡我,命里不让我成帝!”
阵灵清描淡写道:“你即使成帝了,你能改写暴族的历史?”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淋在了陌阳的头上。是啊,即使他成帝了,他能改写自己族群的历史吗?“陌阳,面对现实吧,你修行一路急功近利,即使天赋再好但终究缺少苦难的雕琢。你的陨落是偶然,但你无法走过帝路却是必然。如果没有十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你终究撑不起暴族的脊梁。成帝不是凌云众生,而是肩负责任。”
“不是凌云众生...不是凌云众生,不!不!你骗我!这是什么歪理邪说!我陌阳就是要成为世间最强之人!”
陌阳一生修行到圣境的信念被人无情地摧残,这让他抱头乱吼道。阵灵摇了摇头道:“陌阳,没有时间给你看清自己了。东荒帝阵,要散了。”
“你不是很想知道帝境的力量是什么吗,我来成全你。”
已经涣散得只剩下淡淡虚影的阵灵涌入白玉进的魂海,主动融入白玉进魂海中陌阳的圣魂里。“你要干什么?”
陌阳惊叫一声,但随即他无数地记忆被打散,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涌入他的圣魂中。而随着‘白玉进’魂海中断续地两声低语:“寂灭埋八荒,九星葬幻世。帝阵,启!”
东荒彻底变了。此时,从近往远看,站在帝煌印上还在打斗的东方恪他们被一股力量包裹随即被送出东荒。而追寻白玉进而来的诸天圣殿之人被这股力量定住神魂皆不由自己,帝戈和帝浩站在一起,骄傲如他们也低下头颅不敢有丝毫举动,同时帝煌印下的血影发出一声凄厉震动苍穹的巨大龙啸:“吼!”
东荒,数百万里,所有正在探宝修行的人全被这股力量送了出去。站在东荒城,人们只看见天由灰青色变得雪白一片,一股股肃寒萧煞的风吹荡起来,接着是雪,一团团的暴雪如床板那么大开始虽风起舞。空气中寒意顿升,随即东荒地表所有的暗流被冻住,仅仅一瞬之间,东荒由原来的荒芜原野变为一片洁白的雪领。九条冲天的光柱从云霄处开始受拢最终汇聚在东荒地底九层的阁楼之上,汇入那座平平凡凡的雕像中,随着'白玉进'的一笔,东荒万年的帝阵之力涌入他身下的帝煌印中。“阵灵, 算你狠!我魂不灭,来日方长!”
残魂受到重创,从一团光影迅速锐减成一个光点,他万年来壮大的残魂被一朝磨灭,如此它怎么不恨,阵灵耗尽整个帝阵来对抗它,如今正好帝阵不再,它当即瞬顿而逃。残魂想逃,但灵境强者的灵网刚好拦在它必经之路上,残魂立刻就被束缚住。现在的他太弱小连神灵境布下的灵网它都挣脱不开,不断挣扎着,最后残魂哀求道:“阵灵,放过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要再被镇压,十万年了,即使我犯过错,现在也该了清了吧!”
但'白玉进'魂海中阵灵已经不在。阵灵所有的力量被用于那绝世的一击,而接连消散的还有陌阳的圣魂,他以一缕圣魂承受了永劫帝境时的阵灵,作为载体的他随着帝阵散去而最终陨落。也许陌阳到最终都未能明白他未入帝境的原因,但阵灵更愿相信在最后一刻时'白玉进'嘴角的那抹笑容不是嘲弄命运的不公而是求得解脱的欢欣。阁楼墓碑随帝阵的消散而逝去,随即倒下的还有白玉进。帝戈神情严肃对这位人族的大帝心怀敬意,低下头直到帝煌印缩小浮现在他的身前,他才抬头道:“旷鸣,我族事了,你我将这东西封入帝印中。”
“好。”
旷鸣自知事大不敢怠慢,合力将这头残魂用灵力封入帝煌印中。帝戈收了帝煌印后,残魂没了声音,黯淡了下去。帝戈带着帝浩及其族人随即不作停留,立刻跨界而去。旷鸣看着诸天圣殿的众人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找到帝阵图了吗?”
几人中一人刚要说话,回眸泠霜回道:“鸣老,我们没有找到帝阵图的踪迹。”
旷鸣正要问时,东荒地底开始从上往下塌陷,旷鸣当即顾不得许多道:“帝阵图也许随帝阵的消亡而消逝,没有得到也不必强求,我们走,先回天界。”
众人纷纷渡空离开东荒地底时,回眸泠霜暗中将弑舞送到了白玉进的身旁,并将一股魂力包裹在白玉进的身体上,随即她注入一道白色的魂光于她手中的一枚玉佩中。将玉佩放在白玉进的身体上空,感受着白玉进左眸中那曾今熟悉的紫色暗瞳,回眸泠霜知道了他是谁。“阿弟。”
嗫嚅一声后,回眸泠霜不再留恋渡空而去。而玉佩中白光一闪,眨眼白玉进和弑舞就消失在东荒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