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祸?我闯什么大祸了?”
我目瞪口呆,看向赵英然,满脸不解之色。赵英然恨恨的看着我手中的折扇,一把将其夺了过去,抬手便要撕碎。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下的去手。“唉,你可知道赊刀人是一批什么样的人吗?”
我此刻也注意到了,赵英然之所以这么生气,主要原因便是对方的赊刀人身份。现在听她主动提及,急忙问道:“赊刀人是什么人?”
赵英然叹了一口气,说道:“赊刀人,他们是一群买卖人。”
买卖人?我心中更加不解,毕竟以赵英然等人的身份,什么样的买卖人能让她这么色变?赵英然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继续说道:“只是他们这类买卖人,不同于你在俗世之中见到的那些买卖人。”
“不同于俗世的买卖人?”
“嗯,俗世中的买卖人,以银钱为本,俗物为货,可是赊刀人却不同,他们是以天命为本,福缘为货。”
此时的我,也已经能听懂赵英然口中这些神神乎乎的东西。一听她说起福缘,天命,我马上反应了过来,这些东西可都是一个人赖以存世的根本。我不由有些慌乱,急忙说道:“大不了我现在去找他,把这折扇还给他就好了。”
我说着从赵英然手中夺走了折扇,起身便要向酒店外跑去。我在百晓生的书中看到过有关天命福缘的解释。天命者,天道所赐之路。福缘者,天道所赐之福。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折扇,而用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去做交换?赵英然拉住了想要离开的我,语气沉重道:“不用去了,你找不到他的,赊刀人福缘不现,从不现行,你现在就算是找遍了九州万邦,只要他所求福缘不现,你也只能是枉然。”
我有些不服,恶狠狠的将那柄折扇塞入包里,说道:“那我从现在开始就不用这折扇了,大不了下次见到他时,我把折扇还他就是。”
赵英然只是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接我这孩童般胡闹的话语。我不由垂下了头,我也明白,这赊刀人既然这么神秘莫测,又岂能容我到时胡闹?赵英然指着我手里的折扇道:“好了,既然你和这折扇有缘,早早回房去炼化为本命法器吧。”
我能看出来,赵英然心情真的很低落。我心中的愧疚,不由更盛,我从没有这么恨自己的无能,回想和赵英然在一起的日子,我似乎从来没有帮到过他什么忙。回到房间,我气呼呼的关上了房门,脑中还在浮现赵英然失落的模样。这让我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去看赵英然留给我的那本有关本命法器温养的古书。正当我烦闷不已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赵清芳的声音。“小李在屋子里吗?”
我打开房门,只见赵清芳正一脸淡笑的看着我。“我听英然说起了你的事。”
赵清芳开门见山的态度,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扭捏了半响后,这才让开房门,请她进屋。“我知道我这次做的真的很蠢,我早就该明白,这世上就没有免费的午餐的。”
赵清芳刚一进屋,我便将自己懊恼的心声全部吐了出来。我本以为赵清芳过来,也是来训斥我的,可是令我诧异的是,赵清芳听到我的自责,反而出口安慰起了我。“其实你不用这么伤心,赊刀人做事素来有见缝插针的作风,别说是你了,就算是远古大贤之士,也有不少人中了他们的圈套。”
我有些不信赵清芳的话,毕竟在我看来,以赵英然的心境,那些赊刀人就绝对没法忽悠到她。赵清芳见我脸上满是迟疑,不由笑着反问我道:“你既然已入玄门,想必也该听过老子骑牛出函谷关的典故吧?”
我点了点头,这个故事我在幼时便有过听闻。后来在百晓生的典藏室中更是多次被提及过,早已算是熟烂于心。赵清芳见我点头,又问道:“那你可知道老子为什么要离开中原肥沃繁华之地,出关入那贫瘠荒凉之所?”
我闻言一愣,不由将我在各类典藏中看到的解释说了出来。“当然是因为当时周朝朝政腐败,国内战祸不断,老子为求清静,这才出关入胡地,以作暂避。”
赵清芳早已笑的人仰马翻,便笑便说道:“这个说法你信了?”
我认真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个说法在很多经典之中都有印证。赵清芳却突然反问我道:“你认为老子的智慧比姜子牙如何?”
这个问题实在有些简单,我不由笑道:“自然是老子厉害,老子乃我道门尊祖,而姜子牙不过是一个被我道门拒于山外的俗世弟子,他们那里有什么可比性。”
赵清芳深以为然,神情也严肃了几分,点头同意了我的说法,但随即语调一转,道:“可既然老子不论智慧韬略都远胜于姜子牙,为何姜子牙能兴周灭纣,老子就不能匡扶大周?”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憋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理由。“自然是因为老子的境界早已臻至无欲无我的无上境界,自然不愿再掺和进凡世的俗务之中。”
赵清芳有些无语的瞪了我一眼,略作思索后,这才说道:“就算如此,以中原之大,华夏之广,难道老子就寻不到一个能够暂避战祸纷扰的地方?”
我再次语塞,心中竟莫名的认同了赵清芳的说法。刚一觉察到内心的动摇,我急忙摇了摇头,将那些杂念刨除心头。毕竟喝水不能忘了挖井人,我所选玄门一道,或多或少都承有老子的几分衣钵,此时又怎么能随意的猜忌这个高高在上的道祖存在。斩断了心底的杂念,我不敢再去细想这个问题,看着赵清芳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我忍不住开口反问道:“听你的语气,好像知道老子为何要骑牛出关?你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