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薄总会信守承诺的是吧?”
“呵!”
薄景遇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两人静默无言,两人对峙半晌。“砰砰砰——”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疯狂的敲门声,寂静的夜里,十分响亮。安笙惊得抖了一下。紧接着,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喊声就透门传了进来——“笙儿!笙儿!你快来给我开门啊!”
听清楚外头是谁,床上对峙的两人瞬间都沉了脸。薄景遇正憋了一肚子火,起身就往外去,安笙唬了一跳,赶紧追上去拦住他,“你想干什么?”
薄景遇瞥她,眼神有点冷酷,“我看安老师左右摇摆为难不忍心,不如我替你做个决定,把人放进来说清楚,大家以后都清净。”
“不行!”
安笙断然否决,强硬地摁住他的手,“薄景遇,你能不能别跟着给我添乱了!”
她急恼交加,声音隐隐有些发狠。薄景遇睨着眼前的人,沉了口气,“那你想怎么办?”
安笙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她绝不能把薄景遇扯出来,否则事情是真一发不可收拾了。“砰砰砰——”屋外砸门声越来越响,陆言煦的音调也越来越高,“笙儿!快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你给我出来!”
薄景遇抓着门把手有些发紧,手背上的青筋都一条条凸了起来。安笙看着,禁不住心惊胆战,生怕他真不管不顾冲出去开了门。正这时,卧室门也被敲了两下,迦南有些迷糊的声音传过来,“姐……”安笙急急应了一声,“南南,等一下……”她赶紧回到床边胡乱往身上披了件衣服,一转身,门已经被打开了。薄景遇弯身把使劲儿揉眼睛的迦南抱起来,头也不回地说,“我带迦南去睡觉。”
安笙愣神间,他已经走出门,大步转去了迦南的房间。反应过来,安笙大步跟出去。见迦南屋里的门口被关上,她微微松了口气,揽了揽身上的衣服,又匆匆走去大门口应付陆言煦。这边薄景遇抱着迦南进了屋。俩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你喜欢我姐。”
迦南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这次用的是肯定语气。薄景遇点头“嗯”了一声,问他:“你有什么意见吗?”
迦南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你以后会欺负我姐吗?”
薄景遇反问:“你信我吗?”
迦南又思考了一会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地说:“我还挺喜欢你的,你不要让我失望。”
薄景遇被他逗乐了,“嗯,我要是让你失望了,你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迦南被抢台词,不由噎了一下,绷着小脸,“你知道就好。”
他伸出小拳头,“说好了,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约定。”
薄景遇又忍不住笑了,攥起拳头跟他的抵在一起,“放心。”
“那你出去保护我姐去吧,我这儿用不着你。”
迦南打了个哈欠,躺下去挥手赶人。外面动静不小,隔着两道门,薄景遇都能听见陆言煦高高低低的声音。他眸子暗了暗,给迦南盖上毯子,又拿了个套头式耳机给他戴上,这才轻手轻脚出了门。玄关处,安笙微微弓着身子倚在墙上,疲惫地说:“陆言煦,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笙儿,我求你,别对我这么狠心好不好?我爱你啊,笙儿,我爱你,我从来都只爱你一个人……”陆言煦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后面竟隐隐带上了哭腔。“说好等你研究生毕业就结婚的,要不是叔叔突然出事,你早就是我老婆了,怎么可能会让别的男人趁虚而入……”陆言煦语无伦次,想到哪儿说哪儿,提起奸夫这事,他又开始暴躁,砰砰砰砸门,“笙儿,你让我进去!你告诉我,那个奸夫到底是谁?”
安笙哪里敢给他开门,此时心里也是后悔,当初一股脑承认有了别人就是想让他死心,谁知道没让他死心,却激得他发了疯。无奈地,安笙深吸口气,对着门板道,“陆言煦,我跟你走不下去,跟什么奸夫没有一丁点关系,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不信!”
陆言煦暴怒着打断她,“我不信!你就是生我的气,想报复我对不对?”
“我错了,对不起笙儿,都是我错了!我不该在外面跟那些女人纠缠不清,我就就是玩玩,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说着,陆言熙的声音带了哽咽,“你也就是玩玩对不对?对,对,你就是故意惩罚我!没事,没事,我接受,我再也不计较了,咱们扯平了好不好?”
“啊?笙儿!咱们扯平了行不行?”
得不到安笙的半丝回应,陆言煦嚎啕大哭起来,一边砸门一边喊:“笙儿,你说话啊!我求求你,从小追到大,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不行!”
安笙在里面听得无奈又有些心酸。实话说,这么些年,陆言煦除了在外面跟女人乱搞这一条,对她确实是好的。爸爸出车祸去世之后,陆家人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丧父,母亲疯了,还拖着个四五岁大的弟弟。这情况,摊谁家都不愿意要这样的媳妇。陆言煦他妈开始明里暗里挑自己的不是,陆家一众人冷眼旁观,最后是陆言煦在家里狠狠闹一场,坚定地站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说这辈子非她不娶。感动吗?说没有肯定是假的,即使对他没有爱情,这么多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是虚的。想起很久以前那些好的时光,安笙也是禁不住心里一阵难受,她低低叹了一声,“阿煦……”正要开口说什么,身后忽然悄无声息贴上来一个滚热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