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开门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水珠子,嘴上口红晕花的太厉害,她只好把整张脸都洗了。薄景遇靠在墙上故意笑她,“藏这么深,就这么怕见人?”
安笙与他擦身走出去,抽了两张纸巾慢条斯理擦干净手脸上的水渍,这才淡淡开口,“说不清楚。”
薄景遇挑眉,“为什么要说清楚?咱们俩本来就不清不楚。”
安笙剔他一眼,认真纠正他,“暂时不清不楚。”
顿了顿,她皮笑肉不笑添上一句,“我这也是为了薄总的清誉着想。”
薄景遇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搭你身上我挺乐意的。”
安笙耸眉,相当直白道:“可搭你身上我不太乐意。”
薄景遇舔了舔牙关,盯着她看了半晌,眼神有点邪气,“是我做的不够。”
中间那个“做”字,他咬的特别重。安笙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深吸了几口气,控制住自己不要理他。但是斗嘴斗不赢真的是让人很不爽啊!究根结底,还是她太要脸,比不得某人脸皮跟城墙似的厚。薄景遇看她这样,自个儿心里畅快了,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走,吃饭去了。”
安笙不太想跟他一起吃饭,不仅是人的原因,主要是饭也不太符合她的口味。她无辣不欢,可薄家老宅送来的饭菜都是偏甜口的,完全不对她的胃。不过被薄景遇摁着坐下,薄氏职工餐厅那儿,她又没有饭卡,估计吃不成。叫外卖去工位上吃吧,又想到了高玥。高玥这会儿,估计看她更不爽了。所以,思量一瞬,安笙还是打算半就一下。不过,她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不想吃了。“怎么了?”
薄景遇问她。“吃饱了。”
薄景遇微微皱眉,“猫儿都比你扒的多,再吃点。”
他夹了一筷糖醋里脊递到她嘴边,“尝尝,家里厨子做的,味道很好。”
好个鬼!糖放的跟不要钱似的,也就迦南那种嗜甜如命的吃的下去。喔,还有眼前这男人。安笙偏头躲开,眉头微蹙,“我不想吃这个。”
薄景遇顿了顿,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办公桌边又去打内线电话,吩咐了秘书几句。没过多久,底下人送来一份新的午餐,解开打包盒,一片红艳艳的颜色,安笙看得食指大动,无意识舔了舔唇。薄景遇看得好笑,“这下开心了?”
安笙没搭腔,拿起筷子埋头吃饭。薄景遇见那菜里一大片辣椒,看着都觉得冒火,不由道:“你少吃点,大夏天的,吃多了上火。”
安笙心说已经一肚子火了,不差这点儿。不过想想饭菜是人家买的,不能干那吃饭砸锅的事,于是她又把话咽了回去,顺道投桃报李夹了一只麻辣虾给他。薄景遇低头看了眼那浑身裹着红油,沾着花椒壳的可怜大虾,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他掀眸看她一眼,不太清楚她现在这是在报恩还是在报仇。最后薄老板十分聪明把虾剥掉壳又还了回去。安笙也抬眸看他一眼:“……”然后,没有丝毫嫌弃的把那颗大虾送进嘴里。薄景遇也看出来了,这是个懒得动手的,索性把那盒虾都端到自己跟前来,一只只帮她剥掉壳。他也没戴一次性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指沾满了红油,就那么低垂着眉眼,剥虾剥的认真又专注。安笙看得有点呆,又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男人真的是俊的能晃瞎人的眼睛。放在桌上的手机忽地“叮铃——”一声,屏幕亮起,通知栏里一条新微信消息。手机是正对着薄景遇放的,他瞥了一眼,首先看见那个头像,直男怼脸自拍的那种。信息上问:“安翻译,你从薄总办公室出来了吗?没事吧,他是不是凶你了?我现在在楼下食堂,你要是还没吃饭,我给你带一份好不好?”
薄景遇挑了挑眉,他眼力好,记忆力也好。安笙把手机转过来扫了一眼,直接摁灭,默默把它翻个身,反扣在桌面上。空盒子里已经堆了一小堆剥好的虾。薄景遇停下,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神情有些散漫,“这是不是见着你就走不动道儿那个?”
安笙又掀眸看他一眼:“……不至于。”
薄景遇轻轻哼了一声,“这人居心不良,你不要跟他多说话。”
安笙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吃过饭,安笙准备走了,又被薄景遇拉住。薄景遇十分热情地向她推荐自己休息室里那张两米乘两米四的柔软大床,当之无愧午休最佳圣地。不过安笙怎么瞧怎么像狼窝,十分理智地拒绝了。薄景遇“啧”了一声,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了,先礼后兵这招他玩得贼溜。安笙自然不愿意,“薄总,我是来这儿上班的,我下午还要工作呢。”
她怕要是上了这床下不来。薄景遇斜着眼儿笑她,声音压得很低,胸腔也跟着一起震动,“你这脑袋瓜里都想什么有的没的呢?”
安笙闻言,耳根子忍不住有点儿泛红,眼神却凉嗖嗖的,瞅着他不说话。薄景遇舔舔牙关,伸手在她红唇上不轻不重摁了两下,“你去洗手间照照镜子,看你这嘴唇能不能出门见人。”
安笙被他按得微微有点痛,拨开他的手自己摸了摸,蹙眉问:“怎么啦,肿了吗?”
薄景遇勾着唇,心情颇好地点头,“嗯,跟被我一连亲了一个小时一样。”
安笙抬眸瞪他,“我是吃菜辣的!”
薄景遇散漫不羁地笑了下,“我知道,打个比方嘛,不过他们不知道啊。”
“你说你在我办公室呆这么久,嘴肿成这样走出去,啧啧……”他凑近,薄唇似有似无地蹭过安笙红肿的嘴唇,“叫谁都得忍不住想一想对不对?到时候咱们俩的清誉可都没了,要么说你勾引我,要么说我潜规则你,当然,这些我是都不在乎的,你……”安笙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薄景遇勾了勾唇,拉着她往屋里走,“行了,我不吃人,陪我睡个午觉,我下午也有很多工作呢。”
他说得倒是好听,安笙也就信了,任由他拉着,躺到了大床上。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