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安笙接到薄景遇的电话。薄景遇说他今天有酒场,得很晚才能回去,让她们姐弟俩先吃晚饭,不要等自己。这电话就跟丈夫给家里老婆报备行程似的,安笙心里有点不自在,又有点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要是太晚你就别过来了,回你自己家去吧。”
“那不行。”
薄景遇哼笑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家里没人暖被窝。”
“七八月的天儿,热不死你!”
安笙翻了个白眼,直接给他挂了。这晚十点多,薄景遇才回来,迦南已经睡了。安笙躺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好半晌才听见敲门声,跑过去给他开门。“睡着了?”
薄景遇进屋,不由分说地搂着人在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一边换鞋一边又说:“你给配把钥匙,省的我下次回来晚了再吵醒你。”
安笙睡意正浓,掩唇打了个哈欠,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道,“就让你借住几天,别蹬鼻子上脸。”
薄景遇“啧”了一声,勾着手指扯下领带,两步跟上从后头抱住她,埋头在她脖颈处深深嗅了两口,满意地闷声道:“真香。”
“你臭死了,都是酒味。”
安笙皱起鼻子,伸手嫌弃地推他的脑袋,嘀咕,“怎么跟个变态似的……”薄景遇搂在她腰上的一双长臂紧了紧,唇贴着她脖颈间的肌肤蹭来蹭去,含糊不清地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快去洗澡吧。”
安笙弄的酥痒难耐,赶紧挣开他的手,推着他往浴室走。薄景遇进去之前抓住她的手腕,嘴角眼底漾开满坏笑地问道:“一起吗?”
安笙斜睨着他拍掉他的大手,尔后“嘭”一声直接把门拉上了。没过多大会儿,薄景遇就围着浴巾出来了。安笙正倚沙发上对着手机发呆,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薄景遇擦着湿头发走过来,上半身光裸着,皮肤上散着刚沐浴过的腾腾热气。桌上放着杯蜂蜜水,安笙刚冲的,薄景遇端起来,喝了两口才尝出来,微微挑眉,“给我的?”
安笙看着他目光淡淡,声音平平,“不是给你的你不也喝了?”
薄景遇勾唇,仰头一口气把蜂蜜水喝光了。夜晚安静,屋子里又没人说话,所以薄景遇那“咕噜”“咕噜”吞咽的声音格外清晰,带着莫名的诱惑。安笙下意识仰头看他,入目的是男人那上下滑动的凸出喉结,男人身上很性感的一块地方。水滴从头发稍落下,沿着胸肌、腹肌的凹槽一路缓缓流下来,最后滑进人鱼线的位置,隐没在围在腰间的浴巾里。安笙的目光微微凝滞,美色惑人,不分男女,。忽然,一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伸过来挑起了她的下巴。安笙回神,一掀眸便对上薄景遇那双无比深邃又晶亮的眸子。薄景遇居高临下睨着眼前的小女人,一脸坏笑地问:“宝贝,看哪儿呢?”
安笙莫名窘迫,脸顿时热了一下,不过神色还是端着没变。薄景遇勾唇,低头凑过来吻她。不过,安笙没配合,她身体往后仰了仰,拨开他的手,清清嗓子道:“薄景遇,我有事问你。”
“嗯?”
薄景遇动作停了一下,胳膊压在沙发靠背上,还是凑过去压着她亲了一口,这才扬了扬唇角,“你说。”
安笙瞪他一眼,想了想,问他,“那天,到底是谁给我下的药?”
薄景遇一听这事,脸上的笑顿时淡了。安笙蹙眉,回忆着那天的场景,“那天我自己在桌上捡了两块蛋糕,然后你家佣人给我送了一杯果汁,除此之外我就没碰其他东西了,我想来想去那药应该就是下在果汁里的。”
说到这儿,薄景遇点点头,“确实是下那里头的,药是关晨宇随身带着的,当时从他口袋里搜出来还剩点儿底子。”
安笙闻言微怔了下,默了两秒,随后她淡淡道:“那个关晨宇胆子挺大的,在别人家,还是你的地盘,他也敢做这样的事,他不怕吗?你说暗地里还有没有人在帮他……”今天下午被关晨阳提醒那么一句,她心里原本那个模糊的念头一下变得十分清晰。她直觉这件事跟关熙悦应该脱不开干系。虽然俩人没有什么大仇大怨,可她很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对自己越来越明显的厌恶,甚至说是仇视。安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招的恨。越回想越是感觉事情蹊跷。原本之前连招呼都懒得跟自己打的人,生日宴上态度却一反常态的热情,为什么呢?安笙当时猜不透关熙悦的心思,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后来真就出了事。所以要说这事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安笙是决计不会相信的。薄景遇听着她说的话,眼眸渐渐沉下去,一股彻骨的寒意从眼底深处钻出来。“你不用管,这事都交给我来处理。”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安笙的脸颊,神色又逐渐变得温柔起来,嗓音沉沉地道,“别怕,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安笙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又咽了下去。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别说她只是感觉,根本没有证据,就算证据摆在跟前,薄景遇又真的能给自己一个公道吗?关熙悦到底是薄家人,是他大嫂,况且他大哥已经不在了,一个寡妇带着孩子,原本就让人心生怜悯。而自己……安笙没有再想下去,她跟薄景遇对视了片刻,转开头吐出一口浊气,淡淡“嗯”了一声,什么也没有再说。薄景遇直起身,拉她,“去睡觉了……”“你先去吧,我玩会手机。”
安笙压制着心里的那点儿不痛快,拂开他的手,低头打开手机,又点开微博,作势刷起来。薄景遇看着眼前的人儿,微微怔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好像变了。看着一切也都正常,可又感觉哪里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