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惊雷的时候,就扯了车钥匙,绝尘而去。黑夜里面,他强撑着胸前若有似无的疼意,却把车速开到了极致。下来车,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这里的钥匙,自然也就不能进去。只能带着一身水汽,狼狈又无力的狠狠砸门。砸了一会儿却不见丝毫动静,倒是附近的其他住宅的窗户都亮起来灯光,被酒精麻痹了神经和思维的男人似是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他的眼神儿清明了一瞬,伸手摸了摸裤兜,从里面掏出一把钥匙。刚刚酒精上头,再加上心头怒意难消,倒是忘了,早在最开始的时候,沈律就给了他一把备用钥匙。起初靳泊言不以为意,完全没当回事儿,以为自己不会有需要它的时候,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派上用场了。暖黄色灯光之下,隔着把透明的玻璃砂门,花洒之下,江晚絮漫不经心的清洗着身体,热气氤氲,凝结成颗的水珠黏在她身上。雾气朦胧,更是给里面的人添了三分角色。其实站在门外的靳泊言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江晚絮,只是有时候,半露不露的才更吸引人,有道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此时的江晚絮在靳泊言眼中就是一盘秀色可餐的“枇杷”靳泊言眼前一晃,耳边除了淡淡的水声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甚至还觉得地板在动,天花板还在摇晃,他莫名的觉得口渴起来,也是,喝了那么多的酒,也不怪他该口渴了。可是……哪里有水呢?靳泊言眼中升起一抹雾气,瞳孔微散,他一抬头,扑面而来的是蒸腾的热气,身上的寒凉气息像是遇到天敌似得尽数褪去。他舒服的叹息一声,眼睛微眯,明明什么也看不清,他却竭力瞪大了眼睛,丝丝缕缕的雾气之下,象牙白的肌肤之上,隐隐约约点缀些青紫的痕迹。就想漫天白雪之下,偶有一两朵梅花悄然落下,别具风情。他咽了咽口水,更觉得渴了。浴室突然被打开,凉意瞬间一涌而上,江晚絮大吃一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漆黑的身影又挤了进来。她顿时紧慌失措,死死的靠着墙壁,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花洒,似乎把它当成救命武器。她不着痕迹的往架子附近走,一只手偷偷摸摸的拽到了浴巾,还未使劲儿,便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手腕儿,一时之间,惊惧不已,感受到身边那人不断靠近,江晚絮竭力忍住逼到嘴边的尖叫。思考着自己该如何脱身,水声越来越小,江晚絮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只觉得眼前一暗,原来是灯灭了。她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眼疾手快的拽着手边儿的浴巾三两下围了上去。下一刻,带着凉意的身子贴了上来,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眼角儿立刻浸出泪珠。熟悉的烟草味儿混合着酒气,万分熟悉的气息充斥在她的鼻尖,满心惊惧不知道何时陡然消散,只留下满腔怒火和后怕。她几乎同时就停止了颤抖,不自觉地心安了下来。“靳泊言,你发什么疯呢!”
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拳打脚踢的想要把人给推开,“你给滚,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吗,这是我家,你这是私闯民宅,你给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靳泊言略带凶狠的吻淹没了。他霸道又不讲理,江晚絮挣脱不开,被他吻的手脚发软。直到江晚絮似乎撑不住要晕过去了,靳泊言这才放过来了,满是温情的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江晚絮浑身一颤,暗恨自己不争气。黑暗环境下,人的触觉总是超乎寻常的敏感,靳泊言一身凉气虽然被热气逼退一下,对江晚絮来说还是很让人难受的。她缩了缩脖子,身子往后撤,靳泊言以为她要挣脱自己,立刻又把人给拽了回来,江晚絮一时不察,磕到他的胸前。“你特么又发什么疯呢!”
一来二去的,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气性呢。这一晚上过的是实在惊心动魄,江晚絮满腔怒火无处可发,靳泊言偏偏不知趣的自己撞枪口。因为她这句话,靳泊言的理智又稍稍回复了些,他抬起头,一双眸子黑亮,像是浸了水的黑珍珠,格外的清澈。江晚絮微一怔愣,再加上她闻的冲天酒气,也不知道这会儿靳泊言是不是又是在发酒疯。他直直的盯着江晚絮,酒气熏天的的模样,显得几分慵懒,眼尾带着三分情欲,视线不自觉地在江晚絮裸露在外地肌肤上游走。顿了好半天,才开口道:“我……”声音嘶哑,他用力咳嗽几声,才勉强能够让人听清。“江晚絮……你明知道我不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晚絮气呼呼的打断了,“你什么?你没有吗,那刚刚闯进浴室的人是谁,是鬼吗!”
她越说越气,刚刚不知道闯入的人是谁,谁能理解她那时的害怕,她……她那是可是连死都想到了。江晚絮仰头看他,眼睛里面泪光闪烁,“靳泊言,你真是太过分,这是我的家,我还在洗澡,你怎么能一声不吭的闯进去呢!”
她的声音倔强中带着些许悲伤,还有隐隐的后怕,明明是一副不服输的模样,可是靳泊言却心疼的不行,甚至暗恨把她惹恼了的自己。对,他并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毕竟两个人之前都睡过了,江晚絮这辈子便只能是他的女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可是……他错的是不该吓到江晚絮,不该……让她生气。良久,靳泊言才微微动了动身子,松开双手,声音依旧嘶哑,带着些许酒气,却并不难闻,“抱歉,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