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冰凉的长椅上,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即使穿的够暖和,也总觉得手脚冰凉。刚刚包扎过,医生说了额头的地方靠近大脑,所以也不敢轻易给江晚絮用一些麻醉药,一股一股的疼痛感憋得江晚絮头疼,她无力都靠在墙上,这个姿势会让她好受一些。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搭在头上,这样并不能减轻疼痛,却给江晚絮一阵安全感,头晕恶心的感觉让她心情很是低落,暂时又不能站起来,只能坐在冰凉的长椅上发呆。安静的医院走廊里,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渐渐清晰的响起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听声音可以看出来来人的心情有多急切。江晚絮听到了,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没有多余的精力睁开眼睛。只是皱紧了眉头,一动不动的坐着。内心深处却升起一抹隐密的期待。靳泊言几乎是从电梯里面一出来,就一眼看到了走廊尽头坐着的女人。他瞬间就沉下了脸色,长腿阔步的走了过去,走近来,他才看到她头上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明晃晃的不容直视,还有衣服上,脸上的血迹医生已经给擦拭过了。但是当时急着处理伤口,并没有擦的多干净,还是能多多少少看得出一些干涸的血迹。一股子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说不清楚的生气还是心疼,靳泊言看着她额头上的白纱布,心情格外的复杂。他又是气愤又是心疼,还有些烦躁江晚絮的见外,还有自己的疏忽……总之,五味杂陈。那刺眼的血红色印迹让靳泊言罕见的升起一抹嫌恶的情绪,他咬咬牙,迅速走上前,脚步猛的顿住,然后在江晚絮的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大手抬起来,想要摸摸她受伤的地方,又怕不小心弄疼她,顿了顿,视线才落到她苍白的脸色上。江晚絮眉头微蹙,感觉到有人靠近,又因为觉得熟悉没有太在意,直到那人停在她眼前,她有些惊喜的猜测着来人,猛的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就是靳泊言满是心疼到眼神儿,里面还隐藏着不容忽视的深情,片刻的对视一眼。她心底一暖,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还在应酬吗,我没事儿,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是满脑子的工作,脸色都白成这个样子了,竟然还说没事儿?靳泊言眼眸微垂,握紧了拳头,强力忍着想要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不过,看到她头上的纱布,再多的气愤瞬间就哑火了。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硬不下心肠来教训她,可以温柔了嗓音,问道:“还疼不疼的,这么大的伤口,怎么弄的。”
“不疼了,就是……有点儿晕。”
江晚絮受了伤,反倒是乖巧了不少,问一句答一句,听话的不行。靳泊言却不满意了,他左右看看,眼皮一耷拉,刚刚急着找人,周围什么情况根本没有来得及去看。“这个医院是要破产了吗,连个病房都没有吗,医生呢,一个个的都跑去哪儿了,你受伤这么严重,为什么不给你安排一间病房,让你躺着休息!”靳泊言猛的压着声音质问道,把路过的小护士都给下来一跳。见他就要气势汹汹的起身,江晚絮连忙把人给拦了下来,生怕他一时想不开真的去找医生护士多麻烦了。“哎,你……你别激动,是我要求不住院的,这点儿小磕小碰的,不算什么……”“真的没有必要住院,我还没有那么……”她见靳泊言要站起来,先一步摁住了他,头上的眩晕感突然强烈起来,刚刚减轻的疼痛感也猛的涌了上来,江晚絮说着说着,眼前一黑,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最后身子一软。人直接晕了过去,失去了意识,身子朝着靳泊言倒去。一手大手眼疾手快的把人揽到自己的怀里面,稳稳的托着她的脑袋,下一秒,微微弯腰,猛的将人直接拦腰抱了起来,靳泊言隐忍不住的暴怒情绪响彻在整个走廊。“医生呢,医生都给我滚出来!”
他是真的气狠了,良好的家教让靳泊言很少在公共场合这么失态的,但是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眼睛死死地盯着江晚絮,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心神去考虑自己的情况二十分钟以后,高级病房里面,江晚絮安安稳稳的躺在病床上,靳泊言坐在她的床头位置,她的脑袋底下枕着靳泊言的大手。额头上的纱布血迹浸出了太多,靳泊言看不过去,正在帮她重新裹着纱布。一旁坐在一个身形挺拔的俊美男人,他年纪不大,比靳泊言小,五官秀美,是那种男生女相,看着很好看。此时正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紧紧盯着靳泊言温柔到要滴水的动作,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方司城很是好奇的左看一眼,右瞄一眼,脸上挂着笑打趣道:“看不出来啊,你的包扎手法还挺熟练的。”
“被火急火燎的喊过来,我还有你遇到了什么生死攸关地大事儿呢,这点儿小伤,随便哪个诊所都可以处理得了,你这就让沈律十万火急的把我从夜总会哪儿挖过来,你可真够行的。”
靳泊言头也不抬的继续自己的手里面的包扎大业,“等会儿你看完她拍的片子,确定没事儿了再走,这里的医生我不放心。”
方司城险些被他给逗笑了,人家医生跟她无缘无故的还能害她怎么着。而且这样明显的伤势,就算是个庸医,也能一眼看的出来吧。“这样的伤还用得着拍片子啊,就这样的力道的撞击,难不成还能磕出脑震荡来吗?”方司城随口开了一句玩笑,却得了靳泊言冷冷的一记眼刀。“闭上、你的乌鸦嘴。”
说着有低头看了一眼江晚絮,见她睡的很沉,这才扭头看向方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