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文站在医院门口,看着人来人往,眼中却迷茫一片。自从上次在婚礼上任性一次之后,他一直克制着自己没有再联系江晚絮。不是不想,是不能。他已经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诸多麻烦,不想在他记忆渐渐恢复之时,还这样的去伤害她,让她伤心。然而今天,就在刚刚,他听说她受伤住院了,那一瞬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所有的言语都化成了一句话,那就是想去见她,一定要亲眼确认她是否安好。犹豫的空档,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给打开了,陆隽文还来不及反应,江晚絮穿着病号服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江晚絮明显的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一开门居然会看到陆隽文站在门口,而且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来了有一会儿了。陆隽文定定的看着她,她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只不过在外面套了一个轻薄的针织衫,又长又直的黑发自然垂在身后,脸上是不施粉黛的素颜,却明净如雪,美的惊心动魄。脸色看起来红润有光泽,只不过额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莫名地给她增添了三分弱柳扶风般的气质。先反应过来的是江晚絮,她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眼眸微垂,抬手将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开口道:“陆先生,怎么会在这里?”因为她这一句“陆先生”,陆隽文的脸色猛的一变,眼中闪过一瞬间钻心的痛苦,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我……我听说你生病住院了,正好来附近工作,顺路……过来看看你,你现在没事儿了吧。”
说话间,他的视线时不时地落下江晚絮额头上地纱布上,前两天刚刚缠上的时间总有血迹渗透出来,最近倒是好了很多。最初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现在只有医用胶布着。一来是为了方便换药,二来也是因为伤口长的很快,本来就只是外伤,靳泊言又吩咐人用了疗效最好的药,再加上一日三顿的补血圣品,江晚絮额头的伤口简直是一天一个样儿。闻言,江晚絮抬起一双平静的眸子看着他,她的眼神清澈见底,甚至隐隐有一种清冷的感觉,再也没有以前见到他的时候满心的欢欣和激动了。“一点儿小伤罢了,已经没事儿了,伤口都快要长好了,这几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多谢关心……”江晚絮声音平静的回复他,带着明显地疏离和冷漠。尽管初恋最难忘,可是伤害也一样难忘,如果那些甜蜜的会议变成了会割伤自己的刀子,又谁还有愿意留住它。陆隽文非常不喜欢江晚絮这种疏离冷漠的态度,也不喜欢她这种刻意的陌生,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自觉的紧皱着眉头,“怎么受伤了,什么时候地事情?”说着他又看着江晚絮额头上的医用胶带,隐约觉得刺眼,“这两天上伤口不要碰水,还有,要注意休息,不用碰到伤口,痒也不能碰,不然会留疤的……”“对了,我有一个医生朋友,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他给我弄一些国外效果比较好的药膏,毕竟对于女孩子来说,脸上是最重要的地方了,绝对不能留疤……”他一说起来,目光温柔如水的包裹着江晚絮,像是他们从未有过误会一样。“陆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思,不过,我并不需要,也谢谢你能在我受伤的时候来医院看我,只不过,……我想,就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而言,你还是不要这么做的比较好。”
江晚絮不想继续听下去,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声音缓慢又坚定,话虽然说的委婉,然而听在陆隽文的耳朵里面却是极为残忍的。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江晚絮见状,脸上的表情淡淡,眉眼微垂,“好了,陆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人你也看到了,我并不大碍,你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江晚絮的语气说不出来的淡定,明明之前的她还在拼尽全力去挽回,现在却干脆利落的断的干干净净。陆隽文想不明白,他和江晚絮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江晚絮没有听到他的回答也不着急,只是微微有些不耐,她本来打算趁着靳泊言不在的功夫,想去楼下的花园里面走走看看的,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现在看来,似乎又要泡汤了。陆隽文听出来她话里话外的“逐客之意”,痛苦的神情在眸子里面一闪而过,他不自觉的往前迈了一小步,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些。“小絮,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我之前那么恶劣的……对你,不是出自我的本意,小絮,我是真的……”他看着江晚絮无动于衷的神情,没来由地升起一抹惶恐,或许……或许他真的要失去她了!他的声音里面带了不自知的急切,似乎下一秒就要上前握住她的手一般。江晚絮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她本来就站在病房门口,这一退,直接退回了病房。空调乎乎的工作着,浸人的凉意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前呼后拥的朝着门口涌来,贴着皮肤的阴凉让她清醒了几分。“陆隽文,你明明知道的,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旧事重提只会令人厌烦,再者,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时间不可能倒退,我们……也回不到以前了。”
陆隽文一听,眼眶赤红,“不……不会的,是我错了,是我的错,可……可我现在已经好了,我想起来……”江晚絮眉头一皱,怒道:“够了,陆隽文,你之前忘记的干干净净,不给留下一丝念想,为什么又要在哦决心忘却一切旧事,重现来过的时候又再想起来了呢?”“陆隽文,你真是太残忍了。”
江晚絮说着鼻子一酸,不知道该为她自己逝去的初恋悲哀,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