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建城的葬礼,她不想让它变成一场闹剧。她一定要让他安安心心的离去,绝对不能再生事端。然而,她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有人却偏偏不这么想的,毕竟大多数的人还是心心念念的图谋自己的利益。岑远霜和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的江沛涵一同跪坐在灵位旁边,看着江晚絮和靳泊言一步一步地朝着灵位走了过来,她的眸子里面快速的划过一道浓重的恨意。她就知道,江晚絮这个贱女人肯定是要来的,可是她没有想到,靳泊言居然会跟着她一起来。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在江晚絮以及江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尤其是知道了她并非江家的大小姐之后,靳泊言居然没有嫌弃她、一脚踢开她!而此时的岑远霜也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的女儿在看到靳泊言出现的那一刻,全身就开始忍不住微微的颤抖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不自觉的变得惊恐。她咬紧了牙关,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来,墨镜后的瞳孔里面满是恐惧后怕,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在酒店里面发生的噩梦。她被他的手下,那几个一身腱子肉的保镖们强迫时候的绝望和惊恐。她也清楚的记得,那个人高高在上,用着睥睨天下的气势,不屑地警告着她:如果她敢在做出伤害江晚絮的事情来,他就把之前录下来的内容,一并放到网上,公之于众。那些视频,像是头顶的悬着的利剑,江沛涵也因此变得神神叨叨的,害怕这些视频传出去。在众人地注视下,江晚絮目不斜视想的走到江建城的灵位面前,停下,看着那张放大的黑白照片,笑的慈祥和蔼的父亲,鼻子一酸,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她哭了一会儿,连忙止住眼泪,微微仰头,逼回未尽的泪意。调整好了情绪,然后缓缓的跪了下去,郑重地磕了三个头,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靳泊言,也表情严肃的跟着鞠了三个躬。这一幕让那些在场的所有来宾以及媒体记者都惊呆了。谁能想得到,不过是一个小富之家,江建城竟然还能有这般荣幸,死后的葬礼上居然能得到靳泊言的亲自出席以及鞠躬送行。不过再怎么惊诧,这个时候也不好上去套近乎,只是他们的眼神儿都是若有似无地往这边瞟。磕完了三个头,江晚絮起身,然后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岑远霜的跟前。和她们一样,几乎是挨着坐了下来,面对来宾进行答礼回谢。然而她刚刚跪下,岑远霜就翻着白眼儿,冷哼一声,不悦地开口道:“既然都不是江家的人了,就不劳烦你做这些主人该做的的事情了,你哪里来的就从回哪儿去吧。”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估计还是顾及着在场的来宾和无处不在的记者,是以也只有她身边的江沛涵和江晚絮听的见。即使不看她的表情,江晚絮也猜的出来,岑远霜有多嫌恶她。反正这种态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江晚絮倒是不奇怪,不过……江建城最后的葬礼上,她不希望在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有些事情,她不计较是因为不值得,可是不代表她真的没有一点儿脾气。“霜姨,今天是爸爸的葬礼,我不想惹是生非,让爸爸走的不安心,如果你还顾念着一点点爸爸的好,就请把一切想说的话都放在葬礼结束之后再说吧。”
“包括你最关心的遗产问题。”
江晚絮慢条斯理的将黑色的袖章戴好,缓缓的开口说着,只是语气里面不带一丝温度。不知道是不是她说的这些话起到了作用,还是因为岑远霜顾及着满堂的记者想要维护自己江太太的假面。她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江晚絮,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来参加葬礼的都是燕京城里面叫的上名字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有一些江氏的合作伙伴已经江建城生前的老友们。虽说江家比起燕京城其他的权贵之家只能称得上末流之家,可是江建城运气足够好,自己创业,也在偌大的燕京城占的一席之地,更何况,他还是白手起家。虽然没有地方豪门的底蕴,却也是凭借着自己都实力晋升的,因此,反而更让人高看一眼。岑远霜带着两个小辈对前来送行的人进行一一的答礼,而靳泊言竟然主动承担起了家里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招呼来宾。看着他在众人之间走动着,招呼着,江晚絮的心就像是被一汪热水暖暖的浸泡着,褪去一身凉意,连心也滚烫起来了。坦白来说,今天来参加葬礼的来宾没有一个身份足以和靳泊言匹配的,他只站在那里不说话,自会有人会巴结他。可是靳泊言却主动放下架子,怪不得那些人受宠若惊,就连江晚絮也就没有想到。然而,好景不长,短暂的平静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做铺垫。就在葬礼进行到最后的阶段,即将结束之际,安静肃穆地场面死水一般的平静被人打破了。岑远霜等人礼数周到地送走了一波又一波来宾,记者们也东奔西跑了一整天。眼看葬礼就要结束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劲爆的新闻可以挖掘,都在意兴阑珊的收拾着着装,准备离去的时候,门外却突然变得嘈杂起来了。这些对八卦新闻格外敏锐的记者们,立刻整装待发,人手一台摄像机,像是饿急了狼闻到了新鲜的肉味儿,一窝蜂的跑了出去。本来他们已经拍到了靳泊言参加了葬礼,这已经算是一个头版头条了,可是今天来的可不止一家记者,八卦新闻只有一个,这可怎么分,况且这件事儿在场的人都见到了,估计出来殡仪馆这件事儿就会被传的人尽皆知了。因此,乍然听到一点儿动静,就迫不及待的一涌而上,生怕自己落后一步。见状,江晚絮重重的拧了拧眉头,不好的预感愈加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