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了?你还好意思问她去哪儿了?你有关心过她吗,要不是因为你出了这档子破事儿,关槿舟的她会出车祸吗?”
“你知不知道,她的双腿废了,可能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她的明显梦想也破碎了,你居然……居然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靳奉一愤愤不平,头一次觉得自己敬仰的小叔叔竟然是个这么狠心绝情的人。他越发的为关槿舟打抱不平,恨不得直接抓了靳泊言狠狠的揍他一顿。然而,事实上他根本连对方的衣领都碰不到。靳泊言眉头微皱,一把推开了他,他顺势松开了对他的桎梏。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缓缓开口说道:“我一直是把关槿舟当做妹妹看的,不该有的心思一点儿也没有。”
“她怎么想,那是她的事情,只不过既然车祸已经发生了,她的腿也已经废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无虑其他的,抱歉,我不能给,也给不了。”
虽然这件事严格来说和靳泊言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关槿舟毕竟是在找他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而且两家的交情,也不允许他对这件事儿不作为。听着他这一番云淡风轻的话,靳奉一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死死的咬着牙关,这才勉强忍住了上前揍他都冲动。“可是……你明明知道的,你知道槿舟她喜欢你,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喜欢着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对了,是那个女人的,那天,在酒店的那个女人是谁?你告诉我,我去杀了她!”
靳奉一涨红着一张脸,恶意满满的质问着,仿佛下一刻他就要提刀去杀人一样。靳泊言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开口道:“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去问你的母亲会比较好,我醉酒的那天晚上,房间里面突然多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我也很奇怪呢,究竟谁会那么做……”“我的行程安排,知道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偏偏还挑在我醉酒的时候。”
他没有直接说穿,不过,这个意思已经明显的不能在明显了,靳奉一立刻白了脸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脚步踉跄地冲出来办公室。当天晚上,靳奉一和冼安安之间就爆发了二十多年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靳奉一险些为了关槿舟和她断绝母子关系。“我看你是疯了,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冼安安也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味了,算计了一辈子,任是谁她都不放在眼里,就是难缠如靳泊言她也敢招惹,在老虎身上拔毛。可是偏偏到了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她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妈?你还知道你是我妈啊!”
“你看看你做的那些好事,要不是你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送到靳泊言的床上,关槿舟又怎么会伤心欲绝,然后出了车祸?”“她的腿废了……就是因为你!”
靳奉一歇斯底里的朝着冼安安怒吼着,像是被废了双腿的那个人是他自己一样。冼安安不以为意,她向来心狠,不然也不会走的今天这个地步。“哪有怎么样,又不是我开车撞的她,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不过这样也好,靳泊言以后更不可能娶她了,关家也不可能会成为他的后盾了。”
她脑子灵光一闪,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关槿舟的这场车祸多么令她惊喜。“这样一来,对你来说可是好事儿啊,我跟你说过的吧,你以后可是要做靳家的当家人的。”
“万不能因为这些儿女情长耽误了正事儿。”
冼安安用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说着,她心里甚至恶毒地想着,既然都发生了车祸,怎么就没有把关槿舟这个祸害给带走呢?没错,冼安安很看不惯关槿舟,在她眼里,自己的儿子千好万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看不上眼了?可偏偏关槿舟不仅看不是眼,还拿着她儿子当备胎,一心苦苦追求靳泊言。这人冼安安怎么受得了,放在跟前都舍不得斥责一句的宝贝儿子,在那个女人跟前居然活成了舔狗!冼安安不把关槿舟当回事儿,甚至一早就把她和靳泊言绑定在了一起,反正两个人她都咬收拾的。当然,关槿舟背后靠着的可是关家,她也不敢明目张胆,每次见面还得强迫自己笑脸儿相迎,别提有多憋屈了。可是,明显的冼安安低估了关槿舟在靳奉一心里面的位置。靳奉一听着自己母亲冷漠无情的说辞,忽然就笑了,笑的前仰后附的,然而他的笑里面又夹杂着绝望和痛苦。冼安安被他的作态吓了一跳,满腹的说辞卡在嘴里面,怔怔的看着他。“好一句‘那又怎么样’啊,好一句‘反正又不是你撞的’啊,呵呵……什么靳家当家人,我根本就不稀罕!”
“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戏,让人听了作呕!我靳奉一不陪你玩儿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靳奉一连知会一声冼安安都没有,直接飞去美国了,一边读书,一边疯狂玩乐,主要是冼安安看不惯的,他就都要去尝试一遍才肯罢休。而同样身在美国的关槿舟,一边夜以继日地承受着失去双腿的煎熬和痛苦,一边苦苦等待着靳泊言的道歉。然而她足足等了三个月,才等到他去看了她一眼还是出差是顺便回去看她一眼的。靳泊言很关心她的病情,主动的请了很多的相关领域的专家,制定出一整套符合关槿舟身体情况的治疗方案,然而,他最的也仅仅是如此而已。他没有解释什么,即使人去了,也只是围绕着她的双腿谈论,没有提一句燕京城发生的事情。后来,终究是关槿舟自己忍不住了,在他临走的时候,还是问了一句,问他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女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