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个算命先生算了一个黄道吉日赶紧挂上牌匾开始营业。不然,地主家也没余粮了!转眼到了开业那天,一大早的立夏就请了一个响器班子在门口吹吹打打的,请了李昊他们的先生来帮忙揭了牌匾,这就算开业了。等到郝大人来的时候,只赶着踩了一地的爆竹红纸。“郝大人来了。”
立夏见郝大人来了,连忙去迎接,“小店开业,叨扰大人了。”
“贵武馆能多培育一些保家卫国的人,是本县的幸事,怎么能算叨扰。王先生,这里是镇上给您准备的一些薄礼,您笑纳。”
说着,郝大人身后的衙役就上前,送了一些东西过来。立夏接过一看,竟然是镇上一些大户家的子弟名单,还有一些银票。“这是?”
立夏疑惑,将东西还了回去。不是立夏胆子小,而是他们跟郝大人不同,做不来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如果这些人家不想让孩子习武,他们不可能用郝大人的名头来压人的。“前些天我已经跟这些人家打招呼了,您到时候只需要把课程安排送过去,他们就送孩子过来了。”
郝大人笑呵呵的把东西给递了过来,让立夏赶紧收下,“这是束脩,赶紧收好了。”
立夏回头看了王三一眼,寻思着先把东西收了,回头挨家挨户的拜访,谁若是不是真的想送孩子过来,他们就把钱还给人家。“多谢大人了,大人有心,到里面喝杯水酒吧。”
王三冲着郝大人抱拳行了一礼,然后把人给让了进去。忙了一天,终于把所有街坊邻居还有广德村的朋友送走,立夏瘫软在床,开始去看今天的单子还有郝大人送来的名单。送礼的有一部分,都是广德村的村民还有周围的一些街坊邻居,数额也不大,大多都是一些农鲜蔬果加上一小吊钱。所以大头就只有郝大人送来的那些银票,立夏对照着名单一个个的分好,用红纸封好。正在封的时候,王三进来了,见她这个样子微微一笑,也不进门,就靠着门框看着立夏忙碌。“怎么不进来?”
“看你这个样子,我觉得以后我要是当官了,也不会是个贪官。”
王三抱着胳膊,就那么嘴角含笑的站着。立夏嗔了他一眼,让他赶紧进来。这几天他们已经知道了郝大人为什么会对祝奶奶这么热络,因为祝奶奶的大儿子现在是户部尚书,一个小县令自然是要紧着巴结的。立夏的意思是,太过分的好处是不能要的,否则他们跟那些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但是也不能当面给回了,否则若是郝大人背后使坏,他们也是招架不住的。远水救不了近火嘛。夫妻两个决定了,自然是一条心的。不过也没立刻马上就把钱给还给人家,而是先耐心招学生。可惜了,开业十天,立夏跟柳眉都新作了好几套衣服出来了,王三一个徒弟都没收到。“怎么回事?难道大家都不想保护自己么?”
立夏揣着手跟柳眉一起蹲在后门口纳闷。他们的学费也不贵,五岁以下,一年五百文,五岁到十岁,一年一两银子。十岁以上的,一年十两银子。这个价格看着不便宜,但是实际上对于广德镇的人来说,并不能算负担太重。对于立夏见过的武馆来说,这个学费也不算太贵。五岁以下,只能强身健体,所以几百文的学费不贵。五岁到十岁,开蒙打基础,顺带强身健体,一两银子也是公道。十岁以上就要开始学真本事了,一年十两银子就算是高点,那也是实打实的本事。可是奇怪就奇怪在,别说人了,就连个流浪狗都没进过门。“花儿,你让我做得这个绣片好了,你看看。”
邻居王大姐过来送绣片,见立夏在门口愁眉苦脸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武馆没学生,愁的。”
立夏唉声叹气的接了绣片过来,检查过之后给王大姐结了工钱。“哎,你们还是换个别的地方开武馆吧。不是大姐说,是咱们真的怕了。”
王大姐见周围没人,压低了声音跟立夏说道,“跟着郝大人,没人敢把孩子送你们这里来的。”
“为什么?”
立夏惊讶,为什么不敢,他们又不吃人。“郝大人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跟郝大人是一伙的,谁知道会不会巧立名目的各种收钱。大姐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也是大家的一个担心的地方。孩子送到你们这里,到最后交不起学费,是把孩子领回来还是不领回来?领回来,得罪了郝大人,我们一家人都过不好。不领,孩子卖给你们了,可是我们的心头肉,我们又不舍得。”
“我们要孩子干什么?”
立夏哭笑不得,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想法。“哎呦我的妹妹,我也是跟你做了这么多天工,看你是个实诚人才跟你说的。你知道城北有个武馆吧。那是郝大人家的小舅子开的,学不学的到本事不知道,反正送进去的孩子最多一年,父母就跟那武馆的先生签了孩子的卖、身契。孩子虽然在武馆,但是以后就成了别人的奴婢。你说说这事儿弄的,谁家人舍得。”
王大姐常常的叹了口气,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走了,“我得赶紧提醒下隔壁的陈大姐,让他把孩子领回来,不然以后孩子可不是他的了。”
看着王大姐远走,立夏一脸的一言难尽。城北的武馆叫平安,立夏刚来的时候就打听过了,那边的学费确实不高,却没想到里面有这么多坑。难怪看着也没那么多学生,还大部分都是外地来的。广德镇地理环境可以,所以有很多外地人。可是又因为这里的苛捐杂税让外地来这做小本生意的过不下去,所以没多久就又走了。这走一茬又来一茬的,反倒是广德镇本地的人日子过得还行。“做生意怎么这么难啊!”
立夏头疼,忍不住仰天哀嚎。柳眉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好笑,嘴巴微微一抿,继续低头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