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奶奶听到柳眉说立夏已经好多次在铺子睡着了,一下子想到了些什么。赶紧到立夏跟前,拉着她小声说:“好孩子,跟奶奶说说,你最近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立夏摇摇头,不清楚祝奶奶在避讳些什么。“不舒服?我感觉我好的很啊。”
她除了嗜睡,身子确实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祝奶奶见立夏什么都不说,没有多问,转而嘱咐柳眉这段时间好好地照顾立夏,要是她哪里不舒服的话,赶紧找大夫过来瞧瞧。年味渐渐消散了,可铺子的生意却不见好。立夏心中也不着急看,心里清楚这刚过了年,只怕置办新衣服的人没几个。但是,新的东西却是要准备上了。连日来,立夏马不停蹄的忙着画新绣样,设计新衣服。只可惜进展不快,因为她嗜睡的症状是越来越严重了。立夏再一次在铺子里面醒过来,她想起身去外面透透气。却正撞见王大娘和杜大娘在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些什么。“我正好撞见她和那小和尚亲亲热热的。”
“你莫不是看错了,这种事情,不好说吧。”
“我哪能看错,会有长得那么好看的和尚?”
王大娘和杜大娘说话的声音很低,立夏只隐约听到了和尚两个字,她没有多想。倒是王大娘看见了立夏,心虚的把头给底下去,杜大娘也很是尴尬。“花妹子,出来透气啊?”
立夏见王大娘和杜大娘这么心虚,猜测她们刚刚是在嘀咕自己,想着给她们点儿小教训。立夏瞧着杜婶子,便有了主意。“杜婶子,我家三哥儿说你儿子最近在武馆学的不错,还说春天准备让他换个班呢。”
立夏知道杜大娘最宝贝的就是她儿子,故意地提醒她一下。杜大娘听见立夏说王三要给她儿子换班,眼睛一下子亮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儿事情,那还顾得上王大娘刚刚说的事。“真的么?我就知道王先生是个有本事的。当初把我儿子从那个黑武馆给救出来,现在他又有如此成就,我儿子跟你着你们,我可是再放心不过了。”
王大娘一听杜大娘这么说,偷偷的呸了她一声,这个没骨气的蠢婆子。杜大娘也看不上王大娘,幸亏她没相信那老家伙的话,差点儿子大好前途就断送在她手上了。立夏看着王大娘变了脸心里那叫一个舒畅。“杜婶子说的那儿的话,我们都是街坊,远亲不如近邻,自然是要多帮衬些的。”
从今往后,杜大娘知道立夏不是她能随便编排的,便绝对不会在跟王大娘这种人搅和到一起去了。今后一连几天,立夏的耳根子都清净了下来。只可惜,也没清静几天。这一日,她刚跟柳眉一起从外面回来。还没到家,立夏就看见了着急忙慌往外跑的李昊。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立夏赶紧拦住了他。“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的?”
李昊看见立夏,这才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拉着立夏,快步朝着祝奶奶的院子过去。“我刚刚看见康氏带着邻居王大娘去找祝奶奶了,这俩人都不是好人,肯定有阴谋。”
李昊在院子里和小六子玩,看见康氏带着王大娘去了祝奶奶那里,感觉不对劲,这才急急忙忙的去铺子找立夏。这俩人什么时候好上了?立夏听完李昊的话,心中疑惑的犯嘀咕。不管怎么样,这俩人凑到一块,都不是什么好事。“走,我们去看看康氏和王大娘找祝奶奶说什么去了。”
这一行人还没有走到,就听见祝奶奶生气的呵斥康氏。“你又瞎胡咧咧什么?难道真让我把你赶出去才甘心?”
立夏见祝奶奶正在吡斥康氏,也不好进屋,便等在外面。柳眉见屋里气氛不好,赶紧把李昊给带走了,没的带坏了小孩子。李昊挣扎了几下,却见立夏一脸无畏便一步三回头的先跟着柳眉回去了。康氏并不知道立夏已经来了,见祝奶奶压根不相信她的话,急急忙忙的拉着王大娘往前上,“婶母,你不相信我可以,但人家王大娘人可把那小贱人和和尚的腌臜事全部看见了。不信,您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康氏的话粗俗又恶毒,立夏听的直皱眉,却没有进去。祝奶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至于这点流言蜚语的就信了。听到康氏提到自己,王大娘见状连忙信誓旦旦的点头,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给说了。“那天我在街上先逛,一打眼就看到一个漂亮的跟神仙似的和尚也在路上走。我就寻思,咱们这个地方哪儿来这么好看的和尚,没忍住就跟着走了一段。结果怎么着,就看到这和尚直接去了花儿的铺子里。”
“铺子里俩人不知道说了啥,反正一直都是笑嘻嘻的,那和尚临走的时候要给花儿一串手串,花儿开始没收,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追了出来。两人在门口又说了几句,那和尚又要送花儿佛珠。”
听到这,祝奶奶冷笑一声打断了王大娘的话,“你说那和尚给花儿了两回那佛珠?”
“是啊,花儿一直都是笑嘻嘻的,看着两个人像是认识。”
王大娘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花儿还接了那和尚从怀里拿出来的一个本子呢。”
“那本子是不是巴掌大小,明黄色的,上面还有红色的印记?”
祝奶奶冷笑一声,看着那王婆子。王大娘想了想,缓缓的点了点头。“婶母,您看,这证据确凿的,您还有什么不相信的。那立夏在您跟前乖巧可爱,到了外面就是那招蜂引蝶的浪蹄子。到底是从土匪窝里安然无恙出来的,勾搭个美貌和尚也不过是个顺带手的事儿。”
“两个满嘴喷粪的东西,不知道的还只当是吃屎尿长大的。自己爱干那偷鸡摸狗的下流儿事,只当别人跟你们一样,一天到晚的瞎逼逼。”
祝奶奶骂完觉得不过瘾,接着对着康氏说:“你好歹年纪这么大了,在我面前编排小辈的闲话,也不臊得慌。你看看你做得事,当得起人家一声舅母么?”
“家里的的东西,你的吃食都是人家立夏置办的。你在我这里白吃白喝,还作什么花样?我瞧着你就不配做个人,估计扒了这层人皮,你里面就是一条白眼狼。”
康氏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祝奶奶的骂的狗血淋头。王大娘也愣了,不是说这祝老夫人是最规矩不过的么,竟然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白活了这么些年,长个脑袋是为了当鼓敲么!一个游方和尚没个通关文牒要怎么云游四方?送了两次佛珠花儿都没要是图什么?要是你们,只怕早就抱着那佛珠就跑,被那和尚迷的五迷三道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越说越生气,祝奶奶信手拿起旁边的拐棍就朝着康氏敲了过去,“家宅不宁的玩意儿,我们祝家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媳妇!”
“哎呦,哎呦,老太太,老太太我错了,我错了!”
康氏哪儿见过这种阵仗,被祝奶奶的拐杖打的连连讨饶,“我也不敢了!”
“还有你个嘴上长疮的玩意儿,什么话你都敢说啊。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跟着人和尚走了那么远呢?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以后再编排我们家花儿,我嘴给你撕了!”
祝奶奶的声音那叫一个声如洪钟,立夏在外面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屋里的人也知道她就在外面,顿时面色各异起来。屋里静了下来,立夏知道不进去是不行了,连忙整了整仪容赶紧走了进去。“奶奶,又让您费心了。我竟不知道,王大娘是那写话本子的。前些日子不过是有个和尚来我这里化缘被我打发了,竟然也能编排出来这么多有意思的事儿来。”
“你什么来的。”
看到过来,康氏顿时有些急躁。刚刚挨打……她要是知道了,那可是丢死人了!“从王大娘说和尚的时候就在了。”
立夏笑吟吟的走到祝奶奶身边,给她老人家倒了茶水,脸上是一点不安的神色都没有,好像听了一个不得了的笑话一样。“你分明跟那和尚认识!”
王大娘看立夏这个样子,索性跟她撕破脸了。“确实认识,不但我认识,眉姐也认识。清水镇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我们铺子里化过缘,只是没想到到了这里又见面了而已。再说了,开门做生意的见谁不是三分笑,更何况那和尚是佛门中人。直接打出去,我还怕佛祖降罪,让我突遭横祸呢。”
“就是!康氏你不也供奉了地藏王菩萨?哼!我就不信来个和尚你能给人打出去!”
祝奶奶啜了口茶,心情颇好的揭康氏的短。“哦,对,王婆子,我可听说了,乱嚼舌根等回头死了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既然误会一场,我,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还做着饭呢!”
说完,王大娘转身灰溜溜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