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康氏把自己当个蒜,谁知那边人家压根就不理睬她,翻了个白眼该做什么做什么。绣花的绣花,闲聊的闲聊,就生没一个人搭理她。康氏见她一个下人,竟敢无视她,更觉得生气,伸手就要扯那媳妇儿的耳朵。“说你呢,你是聋了不成?”
原本以为康氏受了一次教训,就知道他们的厉害,谁知她竟然还敢动手。偏生那媳妇儿也不是吃素的,腰肢轻轻一拧,躲过康氏的袭击,害的她直接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都是马上要被赶走的人了,还在这跟我们装什么少奶奶。告诉你,就算你不走也不是咱们要伺候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什么玩意儿,在老娘面前嚣张。”
那媳妇呸了一声,吐了康氏一头一脸的瓜子皮。摔倒在地,又被啐了一头瓜子皮的康氏气不打一处来,坐在地上就朝着那媳妇嚎丧。“你想得美,想把我赶走,做梦。倒是你们,等到那个小荡妇验完了,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们。”
见她还不死心,金氏一帮人顿时哄笑起来。“瞧瞧,还做着春秋大梦呢。等会儿谁丢脸还不知道呢。”
“就是,还叫嚣着把人家赶出去。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就要在这里作妖。”
“旁的不说,就说咱们工钱她付得起么?打着秋风还打的这么理直气壮!”
就在这边闹成一团的时候,柳眉带着稳婆过来了。看到这里闹成这样,皱了皱眉想越过众人往后面去,结果却被康氏拦住。见到稳婆过来,康氏哪儿还想跟那帮小媳妇吵嘴,连忙堵着路说道:“你可是得仔细看清楚了,别出了差错!若是出了纰漏,小心我跟你没完!”
立夏这事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稳婆是早就知道的。再加上邻里邻居的,这边放个屁那边都能闻着味儿,康氏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稳婆没说什么点点头,赶紧跟着柳眉去了内里。等到稳婆了进屋,康氏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气焰嚣张的在外面叫唤着。“小贱人,我可就在外面瞧着呢,不要想在我面前耍花招。”
康氏气焰以上来,金氏那几个婆娘还能看的下去?当下就跟康氏又重新掐了起来,康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底气,以一敌多也没见败下阵来。这边吵的热闹,那边钟巧在看见稳婆进去后,就一直双手拧着帕子,一脸沉重,手上的绣品错了也不知道。康氏因为上次的手抄,对她有些印象,这会儿刚吵完一架,双方偃旗息鼓她便冷笑着问钟巧。“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检查的又不是你。”
那些媳妇儿也发现了钟巧的反常,一脸狐疑的瞅着她。钟巧心中暗骂康氏是个蠢货,脸上则露出一副担心的模样,“我,我就是担心花儿姐姐。”
“担心她?自己不要脸做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也配让人担心。”
康氏啐了一口,抱着胳膊刚想开口继续教训钟巧。结果刚歇了口气的金氏几人又恼了起来,一窝蜂的冲过来要撕了康氏。“你要是管不住那张嘴,我们姐几个不介意替你把它缝上。”
康氏虽强悍,那都是嘴上功夫,哪里比得上那些见过真刀真枪的媳妇儿,一见要动手,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夹着脖子坐到一边。比起外面,立夏这边可就安静的多了。柳眉带着稳婆进了屋,见王三跟立夏站在一起忍不住小声说道。“花儿,一定要这样么?”
王三摇头,显然还是不太同意立夏的做法,谁知立夏大啦啦的点头,表示并不在意。就当看了个妇科医生了。要知道,古代稳婆可是堪比半个妇科大夫。稳婆见状,也连忙打保票:“先生夫人放心,我老婆子保证轻手轻脚的不弄疼夫人。”
“这也太折辱人了,花儿,咱们不验了!”
刚刚被立夏说通的王三这会儿又反悔了,说着就要拉着立夏离开。“你一向不都是不管旁人的眼光么,怎么这会儿这么泥古不化!你若是真的在意,走,我带你离开这里,天高地阔的,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见王三要拉着立夏离开,稳婆连忙拦住了两人。“我的先生诶!您是读书人,有见识有文化,自然不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可是您也得为您夫人想想,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若是不借着这个机会还夫人一个清白,您让夫人以后怎么做人?”
“您是大老爷们,自然不知道这后宅女人的难过。先生,您就听我老婆子一句劝吧。”
过了半辈子了,稳婆什么人没见过?她信立夏,也信王三,所以才会这么一劝。王三听罢,眉头紧皱,再加上外面康氏叫嚣的实在难听,稳婆忽然觉得似乎有些不太安全。就在王三即将暴怒的时候,一声佛号忽然让他灵台清明。“阿弥陀佛,小僧有个法子,不知可否一讲?”
“你这秃头,头发不多话不少,要是真有什么好主意还不赶紧说。现在这个局面,不就是拜你所赐么。”
立夏差点忘了这里居然还有一个秃驴妄念。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阿弥陀佛,贫僧来自京城,临行之前乱七八糟的东西随便装了一些,其中就有一个东西叫守宫砂。”
往年还是那么一副笑眯眯处事不惊的样子,惹得立夏忽然想打人。有好东西你不拿出来,在这里费什么劲。传闻守宫砂是守宫的尸体经过秘法出的玩意儿,在处、子身上嫣红,若是破了身就会变色。所以如果有这个东西,只需要在立夏的身上点一个红点那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这个主意让王三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勉强的点了点头允许这么做。事情有了转机,屋里的几个人都松了口气。稳婆拿着那守宫砂在立夏的手腕上点了一下,看到那颜色嫣红,顿时喜笑颜开。“我就说夫人绝对不是什么坏人吧。我这就出去报信去!”
说着稳婆笑呵呵的就走了出去跟众人说话,立夏跟王三跟着,刚听到稳婆证实了立夏的清白之后就听见康氏那笸箩嗓子又喊了起来。“这不可能,大夫当时明明说过她怀孕个把月的。一定是骗子,你们肯定买通了这稳婆来骗我。”
那稳婆听到有人质疑她,白眼一翻的对着康氏说:“你当谁都跟你似的黑心肝?不但有我,还有这位护国寺来的大师能作证呢!再说,验明正身用的就是护国寺的大师带来的守宫砂!那可是宫里的东西!宫里的东西能错么!”
康氏不信,冲过来拉着立夏的手腕,咬牙切齿的观察了半天,发现真的没问题之后嗷的一嗓子坐到地上愣了起来。此情此景,钟巧脸色有些发青,柔声问:“可是姐姐她和王三哥不早就成亲了么?怎么……”刚说完,她就发觉祝奶奶和立夏都在看她,赶紧低下了头。“就是!”
被钟巧提醒了一下,康氏立马想起来了先前的打算,手脚麻利的站了起来,然后苦口婆心的对着祝老太太说道,“婶母您也看见了,听见了,他们二人成婚已久还是处、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看他们就是假扮夫妻来欺骗您的!”
“要是我说这件事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呢?”
祝奶奶瞅着康氏失望的样子,冷笑一声对她这么说道。“你知道的?”
康氏愣了一下,顿悟了。这是祝老太太跟立夏做的一个局,想要把自己撵出去不成?“当初花儿和三儿刚成亲,花儿的父母就得了重病,不久之后就去世了。这两个孩子当时还的没有圆房,他们都是有孝心的,因此决定替父母守孝三年。”
“至于孩子的事情。”
祝奶奶故意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康氏,接着说:“现在花儿年纪还小,我身子骨也硬朗着,不着急。”
祝奶奶的这个理由,十分完美的给立夏这件事情打了个圆场。康氏就是不相信,也没办法去清水镇调查,只能去接受这个结果。就算康氏真的去查也不怕,立夏父母的墓碑就在院子里立着呢,她康氏总不能跑到阎罗殿去问问立夏父母什么时候去世的吧?“婶母,您就这么包庇他们么!”
康氏气急败坏的冲着祝奶奶吼道。“不是我包庇,而是此事确实有起因。护国寺大师乃是天下神僧,他会撒谎么?”
出家人不能撒谎,所以这是不可能的。妄念但笑不语,康氏还想诬陷妄念跟立夏是一伙的,却来不及说话就被祝奶奶叫来的人给抬了出去。康氏走了,屋里顿时清静了。看着所有人的眼睛都在自己身上,立夏清了清嗓子,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咳咳,既然大家都在,那就也请做个别的见证,见证下这个怀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都知道处、子是不可能怀孕的,那么立夏的症状,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