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王琴之死有关联的人?!!!石鵑着急起来:“不会是夫人吧?”
“和谁有关?”
祁风问道。京兆府尹立马拿出了一张沾满血迹的字条,然后回道:“是一位名叫钱兰的下人,不知大人府上可有这个人?”
这字条是包裹在蜡烛油里的,圆的蜡烛油是在死去的王琴口腔里发现的。而且,王琴的死因不是自杀,而是源于腰间被人打进去一根长长的钢钉,疼痛而死。有丫鬟向京兆府尹说道:“底下昏迷的那人便叫王琴。”
京兆府尹便派人将人拿下。“还有一件小事,本来不必惊动大人,但是卑职觉得可能和大人家宅会有些许相关,就顺便告知一声。”
祁风有礼道:”府尹请说!““这段时间我奉命同京城财政司的兄弟们一处办案,为他们提供些许人手,有个案子涉猎很广,就是京城衣料吃食的各铺子逃税严重。”
晏锦洲还是没明白,她对交税之事懂得不多,不知道各商铺交税是以账本收入为准。林若音却陡然间变了脸色,神情尤为惊慌。“但是把这些人抓起来一审问,他们也是有苦说不出。因为虚增了收入,但是卖出去的东西却是按照更低的价格,他们没有赚到钱,于是就交不起税银。”
祁风恍然问道:“京城里招了几家?”
不用再往下说,祁风已经能猜得到,定是这些府上负责外出采买的奴婢仗势欺人,或者是以利诱惑之,让这些铺子老板名义上以高价给他们开了票据,实际上还是按照正常价格卖给他们。这样,各府的采买们回来报给主子的价格就虚高很多。晏锦洲也明白过来。钱婆子肯定是昧了银子,还让那些商户给她虚开了高价的收据,替她担了风险。如此说来,刚刚钱婆子给大家看的账本上面记着的米面粮油,五谷牲畜,全都是高于市场价格的。难怪她当了那么多钱,还是吃不起饭。京兆府尹见祁风面色带着些许薄怒,便说:“大人,这事几乎京城所有的勋贵人家都是如此,也不是什么大事,只等到财政司的人到各府稍微知会一声,将一些税银补上就是!”
“那大人为何亲自来告诉我们?”
既然这是京城大家都有的事,京兆府尹花大功夫亲自跑这一趟,晏锦洲稍稍有些疑惑。“这……”京兆府尹竟一时之间答不上来。晏锦洲自问自答:“是不是因为我们府上的金额比较大?”
“是,夫人明察秋毫!”
京兆府尹急忙称是,也没有再多回其他的话,就说公务繁忙,然后向祁风拜别。眼看钱婆子被京兆府尹的人带着,众人也明白过来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染霜立马让人将钱婆子一伙的婆子和丫鬟们纷纷绑起来。就在这时,晏锦洲听出了夹杂在众婆子嘈杂声音中的一阵啜泣声。回头一看,林若音已经哭的梨花带雨,躲在了祁风的左侧臂膀边。“大人,若音没用,我误会了姐姐……轻信了那个钱婆子……”“我只知道姐姐出身比我好,所以吃穿用度都比我更讲究些,因此看到钱婆子拿出的账本,我竟然不知道那是假的,也更不知道姐姐平时都拿嫁妆做了贴补。”
林若音明着是道歉,但三句两句还是离不开讽刺晏锦洲奢靡铺张。在时下这些下人的眼中,她林若音被包装成一个节俭恭顺的样子,倒是更能做好一个主母。“若音!”
祁风刻意压低声音叫道。“如果没事,回房吧!”
林若音瞬间心中一紧,迎上祁风看她时冰冷的眼神,忍不住就哭了出来。这次倒是真情流露。她有些受不了,祁风看她的样子,怎么越来越冷淡。“大人,还是不肯信我和钱婆子没有勾结?”
晏锦洲神色平静,看见她撕心裂肺地喊叫,没有任何一点想可怜的心情。看书的时候,晏锦岫好歹对人还有点恻隐之心,起码对十天这个孩子,她一直都疼爱有加,但林若音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连对自己有恩的人都可以随意杀害。她记得,林若音身边的杜鹃最后就被送到了青楼。祁风回想起这几天林若音的所作所为。在石鵑回来的时候,设计拖延他;在吃饭席间,故意说起晏锦洲将云自清带回府上的事情;这次钱婆子的事情,也是要针对晏锦洲。他不是什么昏庸的人,一切也都看得懂。只是不愿相信,林若音从当初那个战场边上满面是血但却依旧眼神清澈的小女孩会变成同那些深闺妇人一样的尖酸阴毒。望着祁风依旧冷漠的样子,他深紫色的长袍在风中风舞,像是她跪在地上永远也抓不住的紫***,林若音整张脸上爬满了不甘,身子也因为抽泣一颤一颤的,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算错了一步……从石鵑到厨娘王琴,再到钱婆子,自己明明就安排的天衣无缝。是她大意了!从石鵑的家人离开了临汝时,她就该想到,晏锦洲早就明白过来了,“呵呵”她在心里冷笑起来,“真是没想到,晏锦洲,你装的可真好,这局算你赢!”
林若音的贝齿快要将唇瓣咬出血来。但她转念一想,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回房,白头宫女等了一辈子皇帝的这种悲剧不能在她身上发生。如果要祁风永生永世都不见她,那她莫不如去死。“大人,你也许觉得妾身变了,变得不再是您当初在乡野见到的那个小丫头了,但是妾身想告诉您,爱一个人就是会变得不一样,有时候会变得自私,疯狂,还会有些不折手段。”
“妾身知道大人不喜欢妾身,是妾身自己执意飞蛾扑火,对大人一厢情愿,我不怨大人喜欢夫人,喜欢夫人到了一点点怜惜和爱意都不愿分给若音的地步,如今,若音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没有机会了,既然如此,若音就以命相抵,希望大人和夫人能够恩爱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