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这次燕宸变得十分聪明,在祁风的踢脚还没有落在身上时,就躲到了晏锦洲身边。祁风害怕伤到晏锦洲,猛地急收了脚,怒道:“你过来!”
燕宸委屈巴巴:“大人,明明就是夫人说的,怎么非要打我呢?”
听到这话,晏锦洲给了燕宸一个榔头,嗔道:“你这小子,躲到我身边来求我护着,还要挑拨大人打我,我一向对大人敬重有加的,大人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敢挑拨?”
“不敢!不敢!”
燕宸抱头求饶,这样子又惹笑了晏锦洲。她开玩笑地说道:“燕宸,不如你以后给我当暗卫,我才不会像你那个大人一样动辄打你呢!”
说这话的时候,晏锦洲朝祁风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先别说话。果真,祁风真的就半闭上了眼,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看到祁风仿若不在意的样子,燕宸还真的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问晏锦洲道:“我真的可以调到夫人您身边吗?”
想想每天就挂在凝翠园的房梁上边,那儿风景好,事情也少,关键的是还能每天见到小翠,燕宸还真的有些动心。晏锦洲看他浮想联翩的样子,表情还蛮期待的,正想回两句,身侧就传来一个不客气的声音。“不行!”
祁风霎时一脚就踢了过来,让燕宸没处躲。“真是叛徒!打仗要都像你这样,直接投降算了!”
燕宸不是没有跟着祁风上过战场,想当初他才十五岁不到,就立了大功,帮助祁风从五百里外的敌营弄回了两份关键情报。他听了这话,不服气起来:“大人,我怎么就是叛徒了?”
您和夫人不都是一家吗?“前几次您还偷偷派我去暗中保护夫人呢,还有上次夫人回城的时候,我也一直跟着夫人的马车四处打听的。”
一个不小心,燕宸就把这段时间的工作任务全都说了出来。晏锦洲坐在一旁简直惊呆了,那种心情真是很难形容,她很想冲到祁风面前问他,派这么重要的暗卫保护她是为什么?但看见祁风青紫的脸庞,她又感觉自己会错了意。也许祁风多半只是想监视她。“闭嘴!”
祁风厉声喝道,看表情是真的非常生气,吓得燕宸再不敢多说,乖乖矩矩地就躲去了马车角落里。晏锦洲跟着一起收起了笑容,马车里的氛围因为祁风的面色转变又一下子降至冰点。“锦洲……派燕宸去……”晏锦洲马上接过了话茬,微笑道:“我知道,大人是担心我的安全,所以才派了您身边的护卫来!”
她心里突然感觉害怕,害怕祁风想表达的不是担心她的安危,而是其他的缘由,因此急忙接过了话茬,可一说完,晏锦洲心下又后悔,万一祁风觉得她自恋怎么办,以前总是听男生们讨论自恋的人一般都是又丑又笨的女人。那这样祁风岂不是会觉得她又丑又蠢?正这样想着,她突然觉察到一阵异声。的确,晏锦洲的听觉异于常人,耳朵也特别敏感,一旦有风吹草动耳朵会自觉地动起来,比大脑反应的还快。“不好!”
晏锦洲大叫了一声。是拉弓的声音。祁风和燕宸听到晏锦洲的喊叫,连忙查看周围动向,可此时箭已离弦,直朝马车飞来。来不及细说,晏锦洲又大叫了一声:“快卧倒!”
然后她就朝着祁风猛扑过来,整个人都覆盖在了祁风胸前。晏锦洲倒下来的重心不稳,脑海间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让祁风不要背后中了冷箭。没想到,两只手没有了支撑。她的唇就这样落在了祁风的唇上。晏锦洲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下祁风的瞳孔紧缩,墨眼仁中全是自己的眼睛,不由得“啊”地一声要叫出来。可这一声,却只发出了“唔”的一声。而祁风被这猛然间的一扑,他的腰堪堪卡在了马车座椅的侧边,上边还压着一个晏锦洲。虽然他长年练功,体力不错,这些重量对他来说无足轻重。但晏锦洲的轻吻,让他整个人瞬间身子一僵,血液剧烈地翻滚起来,呼吸声也变得急促,将气流都尽数传输进了晏锦洲的嘴里。若是平时,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人小心!”
随着燕宸从车外传来的一声大喊,祁风立马双手拽住晏锦洲的两条胳膊往身后一转,而自己脚下用力一蹬,登时起身,展开手中的白玉骨扇挥开了一支射来的冷箭。而后他猛地一扯帘子,身前就又飞来了数支短箭。晏锦洲反应过来,急忙使出手腕处长鞭,卷下两支箭来,剩余的四支,悉数都被祁风打下。外头的打斗声渐浓,祁风虽挡在她身前,但人受伤的**挣扎声,刀剑相交的金属碰撞发出的铮铮声不绝于耳,晏锦洲能听出对方人多势众,担心燕宸敌不过,便想说乘马车快跑。谁知还没开口,又闻到一阵奇香。她不自觉地就多吸了两口,结果就感觉身子一阵发软,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却躺在了河边的一块大青石上。“醒啦?”
祁风满身满脸是血,看她睁开眼睛,就展露出笑意看向她。晏锦洲吓得半死:“大人,你怎么了?”
她连忙伸手去摸,却发现祁风脸上的血迹一摸就掉,才长吸了一口气,惊魂未定:“我们这是在哪?”
祁风看她紧张的情绪,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忍不住攥紧拳头打在石头上,暗自发誓要查出今日之事的始作俑者碎尸万段。“没事了,马上府上会来人接应。”
晏锦洲这才看到,还是在刚刚的地方,马车已经四分五裂,其中一匹马已经消失不见,另一匹也随那些七横八竖的尸体一道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一旁的燕宸,正在河边洗着袜子。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死人的情况,先是一怔,然后就止不住地大哭起来。“大人……”晏锦洲一下子扑进了面前祁风的怀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