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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相遇(1 / 1)

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晏锦州忍不住又轻咳了几声,晏关元担忧地问她:“锦州,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说完帮着拍了拍晏锦州的后背。晏锦州却也不解,嗓子突然就干的冒烟了一般,她猛然间想到自己刚刚近身到那位咳嗽的妇人身旁,恐是被传染了,遂推开晏关元,道:“我没事的,阿爹!”

说话间,又咳嗽起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晏锦州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退站到门柱边上去。黄全虚扶着祁风左臂信步而来,吉有贵这个主簿的身份略低些,只与静淞并排跟在两人其后走着,晏锦州生怕知府大人觉得她有一样,眼皮都不抬地就将头低下去。“大人!”

晏关元起身走到门边,对着黄全抱拳喊道。黄全却对着祁风做个“请”的手势,让他做了上座,然后与晏关元并排而入,小声说道:“这位是京城来的大人!”

晏关元赶忙两手交叉拍了拍袖臂,跪下行礼:“草民晏关元见过大人!”

祁风一看,堂下跪着的中年男子身穿件藏青色的夹袍,外面套着件茜红黑花的马甲,打扮的干净整洁,不禁另眼相待,又听说他也姓凌,恐跟晏锦州是一个本家的也未可知,遂语气好了很多,爽声说道:“请起,凌老爷!”

祁风由黄全扶着坐下,他拿扇子往下压了压,让众人一并坐下说话。黄全与晏关元便依次坐在东侧,此时,晏锦州却再也忍不住,拿着帕子不住地捂着嘴巴,还是重咳了一声,连身子都咳的颤了颤。晏关元不禁望着爱女,有些担心,晏锦州往后退了退,躲在柱子后头,好不教人太过关注她。“听吉主簿说,凌老爷是这一带的庭院行家,在下自长安初来潭州不久,想寻个住处,不知凌老爷有何高见?”

他端起茶来喝了口,眼神却飘忽着到那根柱子附近去。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他心下怀疑,却又还是不敢确定,柱边露出的是玄色直踞的一角,和一双乌头履的尖处。晏关元思索片刻,答道:“潭州山林泉溪众多,尤以安远坊景观最好,安远坊内又是柳林巷最合江南景致,小桥流水,林木森翠,若大人有需要,草民可在柳林巷帮着大人寻处宅子,我认识个专做典房租房的朋友,他做了已有十余年了,就是我们这一带人!“黄全听晏关元这番话,心下暗暗嫉妒,晏关元这是在借着这个机会笼络祁风啊!但他转念一想,若是祁风高兴了,肯在柳林巷落脚,那自己将来与他的交集也便能多起来,于自己也有百利而无一害,遂帮着晏关元和起来:“凌老爷,我记得你与叠石名家舒先生也是旧交,到时候可也请他来一道设计院落?”

“那是自然!”

晏关元信誓旦旦,眉头上扬,舒玉良是多年好友,每年两人都要聚上三四次,对这点小忙他十分有自信他会亲自来一趟。祁风听到两人攀谈到这里,才有了些兴致,问了句:“可是舒玉良?”

此人能以少量之石,在极有限的空间,把自然山水中的峰峦洞壑概括提炼,使之变化万端,崖峦耸翠、池水相映,深山幽壑,势若天成。有“咫尺山水,城山林”之妙。在京城中也有些名气,祁风记得这个名字。晏关元接过话茬,说“是!”

祁风一时之间,竟怀疑自己记忆有些紊乱,将眼神从柱子处挪到晏关元身上,淡淡地说了句,“他不是江南东道人氏吗?你与他怎么会熟识”语气中颇带些盘问,有些职业惯性在里面,以往在军中治军时,若是抓到了俘虏,他在审讯时也不放过话语里面的任何可疑信息。晏关元看祁风神色有变,慌忙解释:“小民年轻时候常去那边做生意,以前曾经卖过一批皮货到舒府,后来渐渐地便与舒先生熟识起来,因我们都喜欢做些山水研究便成了挚友。”

解释的头头是道,没有一丝纰漏,祁风放心地点了点头。但他一向对这种叠石艺术不是很感兴趣,可有可无罢了。突然,柱子后面又传来几句咳嗽声,晏锦州觉得一股腥甜之味弥漫在嘴里,再将帕子展开一看,竟带了丝丝血丝在上面。祁风终于忍不住了,朗声道:“柱后何人?”

晏锦州被这一声询问,站都有些站不住脚,一时间,心乱如麻,只想赶紧逃离,心下后悔道:“早知便不随阿爹来了!”

晏关元摸不准祁风何意,为护着晏锦州,猛然间起身以稍稍挡住些柱子后的晏锦州,回道:“大人,是小民府上的小厮,早上出来时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突然患上咳疾。”

坐在对面的主簿吉有贵听到咳疾二字,脑子里乍现离去的那个不住咳嗽的妇人,猜想到晏锦州许是近了她身,不小心染上了,便帮着解释道:“大人,刚刚下官在这里处理了一桩小案,这小厮帮了不少忙,恐是不小心过上了有个百姓的咳疾。”

晏关元投给吉有贵一个感激的目光。祁风听了解释,却沉默不语,脸色有些令人琢磨不透。屋子里一时间寂静下来。晏锦州心惊的很,大气也不敢出,可是奈何不了身子的不爽,又闷声咳了一下。祁风还没说话,黄全却先沉不住气,对晏关元埋怨道:“凌老爷,既然小厮病了就该回府去看看,这花厅又不大,若恐过了病气给其他人……”他又眯缝着眼睛偷看了眼祁风,但他神色却仍然全无变化。晏关元连声致歉,“是是是,黄大人说的是,是小民疏忽了!”

一脸的赔罪,晏锦州在柱后却心里不是滋味,但知道自己得赶紧离开,这样才不至于再给晏关元添乱。想罢,她半掩红唇,款款而出。祁风却是紧盯着她,只凭身形,便确定她是晏锦州无疑,再看向那只削葱根般的纤纤玉指,上头还涂了鲜艳的寇丹颜色,用帕子缠了一圈卷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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