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有点儿头疼。她也觉得章总是奸商,但是罪不至死,就算犯了什么法,也有法律去制裁,而不是像郑云这样。“他死了呢?死了你们就能拿到钱了吗?”
见郑云不配合,姜离干脆也不好好说话了,态度强硬起来,“他要是真的死了,你们可就一分钱都拿不到了!”
郑云刚才说的也是气话,现在听到姜离这么说,低下头,开始细细盘算起来。章总不能死啊!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章总下蛊,不就是为了从章总的手里把工钱给要回来吗?如果章总就这么死了,那大家伙儿的工钱怎么办?越想越觉得这样不行,郑云抬起头来,重新看着姜离,眼神有些无奈,“可是,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蛊啊……”姜离一惊,“怎么可能?那不是你给他下的蛊吗?”
“蛊是我下的,但是给我蛊虫的人既没告诉我解法也没告诉我名字。”
说起这个,郑云也尴尬,“我当时就是气昏了头,想着姓章的那么不讲道理,想给他点儿颜色看看,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姜离怒了。不知道解法,也不知道蛊毒的名字,他就敢这么把蛊毒往人家身上下?万一章总真的死了,那算谁的?这个郑云是不是傻?“你刚才说蛊毒是别人给你的?谁给你的?”
姜离立刻问。郑云看姜离的眼色,知道这件事可能有点儿严重,也不敢再隐瞒,立刻说:“是一个男人,穿着风衣,戴着口罩,我没见过他的脸……他也没说这个会死人啊,他只是说把蛊虫下到姓章的的茶水里,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把钱给我们了。”
又是穿着风衣的男人?难道,跟在江城的是同一个?姜离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递到了郑云的面前。照片上就是章总现在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郑云看得脸色大变,几乎出于本能地就把照片给扔了出去,还问:“这是什么东西?!”
他的反应太大了,病房里的其他病人也被他的样子给吓了一跳,纷纷往他看了过来。姜离把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捡起来,免得吓到别人,又对郑云说:“这就是章总现在的样子。那些蛊虫现在只是吃他的表皮,但是会慢慢进到脏腑,如果不及时去除,他会死。”
脸色一变,姜离正色问:“到底是谁把蛊虫给你的?!”
“我真的不知道!”
郑云嚷嚷了起来,“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他还有什么特征?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知不知道他住哪儿?”
姜离问。郑云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是他自己来找我的,就给了我一个东西,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也没告诉我怎么联系他……”毕竟当初郑云也没有想到章总会弄成这样,所以也没有跟对方要联系方式。他只当对方是说着玩儿呢。姜离看他好像是被吓到了,立刻又问:“那特征呢?他还有什么特征?”
郑云的神经正紧绷着,被姜离这么一问,大脑自动回想,很快就想起了一些事,回答道:“有个刺青,他的手腕上有个刺青,是一只蝎子!”
对上了!果然是江城那个男人!可现在问题是,她要去哪儿才能找到那个男人?帝都这么大,难道要一寸一寸地找吗?姜离还抱着一点儿希望,又对着郑云问:“你再想想,他到底有没有跟你说过去哪儿找他?”
郑云也急了,“没有啊!真没有!如果有我肯定告诉你了!”
看郑云那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那问题可就麻烦了。陆景砚在车里等姜离,看见姜离上车,他立刻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现在只知道是江城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搞的鬼,但是人在哪儿不知道,蛊虫是什么也不知道。”
姜离靠在头枕上,觉得头大。她在蛊术方面很有天赋,很少会碰到她看不出来的蛊虫。师父死之前是噬魂蛊。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只蛊虫。越想越觉得累,姜离往陆景砚的身上一靠,声音软软的,听起来很可怜:“景砚,我该怎么办?”
虽然章总确实很可恨,但是她得把人治好。那毕竟也是一条命啊。就在姜离苦恼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一辆车里坐着一个男人。虽然因为隔了一段距离,姜离看得并不清楚,但是她凭着感觉认出来,那个男人,就是她在江城遇见的那个男人!姜离二话不说,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往那辆车走了过去。那个男人显然也看到了姜离,但是却没有走,而是把车停在原地,等着姜离。姜离去了那辆车前,准备开门,可车门却被锁死了,她打不开。无奈之下,姜离开始拍车窗。很快,车窗降下来了,但是也只降下来了一点。那个男人依旧穿着风衣,戴着口罩,他通过那一点点车窗缝,看着姜离问:“陆太太,你找我?”
姜离懒得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告诉我章总中的蛊毒是什么!否则我砸了你的车!”
男人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双眼弯弯的,“我没听错吧?姜少主居然也有看不出来的蛊毒?”
姜离的身子猛地一怔。姜少主!这个男人不仅知道她会蛊术,而且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姜离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沉,“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不过……”男人眨了眨眼睛,冲着姜离问,“姓章的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人又缺德,那种人,姜少主何必要救呢?”
“就算他再缺德也不至于赔上一条命!你告诉我,那到底是……”“蛊中之王。”
男人突然说。姜离猛然怔住。男人挑了挑眉,“现在知道了吧?”
他合上车窗,或许是看到了陆景砚,所以车没往陆景砚那边开,而是换了个方向,走了。陆景砚见姜离没有追,只是呆愣地站在原地,他于是也没有追,而是记下车牌,让程平江去查这个车牌号码,随后就去了姜离的身边,把手轻轻搭在了姜离的肩上。“小离,他跟你说什么了?”
姜离的脸是煞白的。她看着陆景砚,好一会儿才说:“蛊中之王。”
陆景砚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姜离咽了口唾沫,“是金蚕蛊。姓章的中的,是金蚕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