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离的话,陆景砚立刻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但是他脚上的动作没有收住,一脚踩了下去。也就是这一脚,他发现脚下是空的,除了一层薄薄的树枝和树叶根本什么都没有,他想把脚收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人已经开始往下陷。姜离看到陆景砚要掉下去,什么都来不及多想就伸手去拉陆景砚,可是陆景砚一个大男人,本来身体就有一定重量,再加上下落时产生的重力,姜离拉不住他不说,反而跟着他一起掉了下去。这一掉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地方,陆景砚连手电筒都扔了,下意识抱住姜离,把姜离整个都护在了自己怀里,等掉在地上的时候,他后背撞得生疼,又被怀里的姜离给撞了一下,疼得他闷哼了一声。姜离被陆景砚护着,几乎没有受伤,一听到陆景砚的声音,立刻爬了起来。“陆景砚,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没事。”
陆景砚顺着光把掉在旁边的手电筒捡了起来,确定姜离也没事之后才坐起来,往四周看。这一看,他们才发现这儿居然是个山洞,前面有条路,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再一看上方,目测到洞口得有四五米的距离,四周光滑无比,虽然有一些树根从泥土里探出来,但是都很细,如果想从那儿爬上去,那根本不可能。陆景砚摸了摸山壁,泥土是旧的,还长了一层厚厚的苔藓,看来不是临时挖出来的。“什么人会在这种地方挖一个山洞?”
姜离跟在陆景砚身边嘟囔。陆景砚牵住她的手,似乎怕和她走散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或许是以前的人避难用的。你跟着我,别走散了。”
“就这么点儿地方,还能怎么走散啊?”
姜离又是一声嘟囔,却反手把陆景砚的手给牵住了。也就是这一牵,她发现陆景砚的手不对劲儿。陆景砚的掌心和指尖有薄茧,这她是知道的,但是手背一直很光滑。可是今天……她把陆景砚的手放到灯光下一看,才发现他的手背上有好几道擦伤,顿时变了脸色,把还在往前走的陆景砚拉住问:“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陆景砚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姜离正气呼呼地瞪着自己,又去看自己的手背,微微一笑,“一点儿小伤,可能是掉下来的时候擦伤的。”
“小伤也要处理,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这儿荒郊野外的,要是感染了可不是小事。姜离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陆景砚席地而坐,打开了背包。他们在市区里除了买水和食物,还买了一些处理伤口的药,本来只是以防万一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从包里拿出棉签、碘伏和创可贴,姜离又瞪了陆景砚一眼,奶凶奶凶地说:“自己拿手电照着。”
陆景砚就乖乖拿手电照着自己的手,看着姜离拧开碘伏的瓶子,用棉签蘸了碘伏给自己消毒。他手上的伤口虽然很小,但是药水涂抹上去也还是疼的,姜离因此很小心,一边处理一边轻轻吹着气,好像怕把他弄疼。她的头发绑成了高马尾,发梢从脸颊边垂下来,一张脸在灯光下看着清爽无比,眉眼处比平时更加温柔。陆景砚本来是把手电筒照在自己手上的,可是渐渐的,他就想多看看姜离,于是灯光一点点上移。姜离给伤口消了毒,撕开创可贴正准备贴上去,却发现灯光有点刺眼,一抬头,正好对上明晃晃的手电筒。姜离登时间火了,“陆景砚!我让你照着伤口,你照哪儿呢?!”
陆景砚赶紧把灯光又移了下来,心里却想着,老婆炸毛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真想抱在怀里rua一顿。念着陆景砚刚才一心保护自己,现在还受了伤,姜离也没有再跟陆景砚计较了,仔仔细细地给他贴上了创可贴。末了她还嘱咐了一句:“小心点儿,这种地方阴森森的,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
万一到时候再冒出什么蝎子之类的毒虫,那他们可就真的麻烦了。但是陆景砚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问:“这么担心我啊?”
“废话,我……”话说了一半,姜离才猛然反应过来似的,怒气冲冲地看着陆景砚,手在陆景砚手背的创可贴上用力地按了一下。本来她是想通过这个办法给陆景砚一点儿教训,但是陆景砚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似的,半点反应都没有,姜离有些无奈。她把东西重新收拾好,从地上站起来,把背包甩到了自己的背上,警告陆景砚:“反正你自己小心,要是死在这儿了我可不管。”
嘴里虽然说着这么无情的话,但是眼里却分明有着担忧。知道她是嘴硬心软,陆景砚也不生气,点了点头,依旧把姜离护在自己身后。越往前面走,山洞好像越宽了,但是空气也越少,陆景砚不敢掉以轻心,一直紧紧地牵着姜离的手。姜离看着走在前面的陆景砚,感受着手心的温度,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害怕。她不知道这个山洞最后会通往什么地方,但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感觉,总觉得前面会遇到什么大危险。或许比刚才掉进山洞更加危险。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们能走出去吗?要是陆景砚出了什么事,那就是她害了陆景砚……这件事本来是她的事,跟陆景砚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陆景砚完全是被她牵扯进来的。都是因为她……陆景砚原本聚精会神地走在前面,同时观察前方有没有陷阱,可突然间,后面的姜离不走了。他回过头来,就见姜离垂着头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很悲伤。陆景砚立刻问:“小离,怎么了?”
姜离依旧没有抬头,但是陆景砚却感觉得到她把自己的手攥得很紧。过了好一会儿,姜离才说:“对不起。”
这话听得陆景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对不起什么?”
姜离似乎很难过,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带到这儿来的……你本来应该在陆氏做你的总裁,可是为了我,一次又一次陷入险境,先是琼山,现在又是这儿……”她眼泪掉了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陆景砚,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她的情绪转变得太快了,让陆景砚心里顿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