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神色如常，看起来跟平时没有一点儿不一样。但是她拿着包的手却已经用力地攥成了拳头。陆景砚告诉柳清清的？居然是陆景砚？为什么？姜离突然抬起头，神色凌冽地看着柳清清，嘲讽似的问：“你以为你说这种话我会信吗？景砚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这一刻，姜离的心里生出了某种想法，好像是在诈柳清清似的，她又问：“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白若轻告诉你的？”
姜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白若轻了。柳清清最近不是经常去新陆氏吗？而且白若轻也在新陆氏上班，那她们就有很多机会接触。如果白若轻把事情告诉了柳清清，而让柳清清骗她呢？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倒是柳清清，听到姜离这么说，她有些诧异，看着姜离问：“白若轻？什么白若轻？”
一边说话，她一边在回忆着，很快，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说的是以前白家的那个大小姐白若轻是吧？她知道你流产的事？怎么，难道也是陆总告诉她的？”
姜离抓着包的手更加用力了。听柳清清的话，看柳清清的样子，似乎她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陆景砚告诉她的，跟白若轻完全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陆景砚为什么要把那种事告诉柳清清？这对陆景砚有什么好处？姜离想不明白。见姜离许久都没有出声，柳清清也不意外，又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为什么陆总要把这样的事告诉我？”
姜离没有说话，但是唇角却已经抿得更紧了。柳清清自然是看出来了，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笑着说：“本来我还不打算把这些事告诉你的，不过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妨跟你实话实说。”
把自己的东西收好，柳清清往姜离逼近了一步，慢悠悠地说：“其实我跟陆总的关系比以前亲近了很多，至于是怎么个亲近法，你自己想。”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姜离几乎没有思考就说，“你跟景砚是合作关系，你们之间的事他全都告诉我了，我当然是相信他。”
听着姜离那么决绝的话，柳清清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但是最终，柳清清也没有再说这件事，她只是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爱他，相信他，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他对你其实也是有感情的，还一直告诉我，不要把你流产的事说出去，不要把我和他的关系告诉你。”
笑了笑，柳清清接着说：“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你今天逼问我，我也不会不听他的话，把那些事情告诉你。”
听到这儿，姜离差点儿被气笑了。逼问？她逼问柳清清？她什么时候逼问柳清清了？明明就是柳清清一直在故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现在却又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她的头上，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似的。胡乱把东西收好，姜离说：“柳清清，你不要以为说这些话就能挑拨我和景砚之间的关系，没用的。他是我丈夫，我对他的信任肯定要多过你，至于你……”嘴角勾了勾，姜离嗤笑了一声，“像你这样别有用心的人，我见得多了。要是我跟景砚真的那么容易就被拆散，那我们根本走不到今天。”
陆时煊做过的那些手段，白灵清做过的那些手段，哪个都比柳清清现在的几句话要阴毒。如果姜离和陆景砚之间不是有绝对的信任，他们早就已经离婚了。但是……即便现在姜离还是告诉自己应该相信陆景砚，即便在柳清清面前，她好像根本没有把那些事放在心里，可是实际上呢？实际上，对于刚才柳清清说的事，她又怎么可能不在乎？陆景砚明明知道那个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还要把那件事当成谈资告诉柳清清？回到包间以后，姜离的脸色总有些不对，只要看到陆景砚，她就会想到刚才柳清清说的那些话。她很想跟陆景砚问个清楚，但是现在又显然不是问那个的时候。所以她一直在忍着。可是她的反常，还是被陆景砚看出来了。陆景砚从来就不会在外人面前克制自己对姜离的关系，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轻轻搂住了姜离的肩，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正好这个时候，柳清清也从外面回来了。她看了一眼姜离的方向，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现在还有别人在场，那些话姜离不方便问，就只能摇头说没事。可她的脸色实在是太差了。陆景砚说：“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姜离压低了声音说，“你不是还有事情要谈吗？我不能耽误你的工作。”
“没关系。”
陆景砚好像当那个顾客不存在似的，说得十分坦然，“他不会介意的。”
他都这么说了，客户还能说什么？而且客户之所以选择跟陆景砚合作，原因之一也是因为知道陆景砚和姜离的夫妻感情很好。他知道姜离以前的名声不好，可即便是这样，陆景砚依旧对她不离不弃，他就觉得陆景砚最起码是个靠谱的人。现在听陆景砚这么说，他连忙说：“我这儿没事，既然陆太太身体不舒服，那陆总，你就先陪陆太太回去吧，我们下次再谈也没关系。”
陆景砚点点头，扶着姜离站了起来。姜离不想打乱陆景砚的工作计划，所以最后只是说：“那不然这样吧，景砚，你把我送到外面就行了，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尽管陆景砚还是很坚持要亲自送姜离回去，但是姜离也很坚持不让陆景砚送，两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姜离赢了。陆景砚送她到了外面，看着她上车，之后才回包间。姜离坐在车上，用力地抿着唇角。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跟陆景砚问个清楚，可是想到陆景砚还要跟别人谈合作，她又忍住了。她现在不能跟陆景砚吵架，得等陆景砚先把工作的事情处理好。接下来的好几天，姜离也在忙别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时间跟陆景砚好好说话。等陆景砚把这个项目谈妥了之后，他们终于有机会，能够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