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体验到被深爱的感觉,原来所有的繁文缛节在爱意面前都会被改变。一场激烈的缠绵过后,云若宁瘫软的趴在了男人的胸前,这里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她伸出胳膊环住了男人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将俩颗心脏靠近。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顾苍寒将她推开。丫鬟们鱼贯而入,男人很快穿好了衣服,他淡淡扫了一眼床上的云若宁,像是下定决心般,将桌上的酒杯端起,一饮而尽。云若宁抬眸,猛然撞进那双如墨般的眸中,含羞开口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喝酒了吗?”
顾苍寒握着杯子的手一顿,目光幽深的注视着云若宁,半晌,男人冰冷的声音传来:“我们分开吧。”
“分开?”
云若宁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今天听见这句话,仿佛一瞬间坠入深渊。心里的痛苦和伤心缠绕着她,让她的喉咙梗着难受。原以为是他接受了她,没想到只是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的接受分开!她咬牙,仍然忍不住颤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到底犯了七出的哪一条,以至于你要休妻?”
顾苍寒眸子微沉,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冷声道:“不是休妻,是和离。”
云若宁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艰难开口:“因为她?”
这话让顾苍寒的眸子再次暗沉,如同不见底的深渊。“她回来了,我答应过她,许她正妻之位。”
云若宁惨淡一笑,为了许她正妻之位,不惜要将自己抛弃出府,沦为弃妇。三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焐热了,没想到自己这三年的朝夕相处终究是抵不过他们二人的年少相知。委屈,愤恨,更多的是绝望。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剜心之痛提醒着她面对现实。“我只能娶她。”
男人声音低哑,听不出一丝情绪,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苏柔儿当年为了救自己性命,不惜取自己的心头血当药引,因此得了心弱之症,受不得半点刺激,自己若不娶她,怕是她性命不保。况且,他深知云若宁心里一直有别人。他占据了她三年之久,如今一纸和离书,放她自由。她亦可随时改嫁,与她相爱之人一起……云若宁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将自己整个缩进被子里,任由眼泪肆虐。当年,云家也是豪门显贵,却被人栽赃,扣上了贪污军饷的罪名,为了能够保住一家老小的命,祖母忍痛,将她嫁给意外坠马成为瘫子的摄政王顾苍寒。顾苍寒,赫赫有名的战神,在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够嫁给摄政王那可是天大的恩赐,可当时,摄政王坠马断腿,天子又对他手中的军权虎视眈眈。而且摄政王顾苍寒自从成为瘫子之后,喜怒无常,阴狠残暴,杀人如麻,跟他成亲,简直就是找死。云若宁却从未后悔过,细心的照顾他,定时给他的双腿按摩针灸,甚至不惜取自己的心头血为他做药引,终于盼到了他好起来的这一天。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一纸和离书。这蚀骨之痛,自己要如何走得出?天色蒙蒙亮,云若宁擦干净眼泪挣扎着起身。“多睡一会,药我已经吩咐阿珂去熬了?”
男人调低了音量,极尽温柔的说道。云若宁强撑着扯了扯嘴角,点头回了一声:“好。”
成亲以来,每一天清晨云若宁都在这个时辰起,亲自给顾苍寒熬药,从未有一日懈怠过,如今自己该离开了,就连着熬药的事情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人选。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大亮,云若宁终于止住了眼泪,开始穿好衣服。青纱帐内,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顾苍寒的深眸更暗了。云若宁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走下床,脚下踩了棉花一般。一个没站稳,冲着床角倒去。顾苍寒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扶住,看着她肿的蜜桃一样的眼睛,目光格外温柔:“以后我不在身边,做事要处处小心才是。”
云若宁从他的怀中挣脱开,疏离的回道:“是,摄政王。”
顾苍寒一愣,握空的手指紧了紧。早饭俩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一盘盘新鲜精美的菜品端上来又拿下去,谁也没动一筷子。过了半晌,云若宁扶着桌角站了起来,轻声说道:“还请王爷准备一辆简易的马车,赐和离书,将我送回家中。”
顾苍寒面色一顿,转瞬恢复如常:“不用这么急。”
云若宁苦笑,再不着急,难道等人来了,亲自盯着我腾地方吗?回到自己的房间,云若宁让贴身丫鬟翠果简单整理了行装,便来到门口等马车。秋风萧瑟。云若宁裹紧了衣襟,看着门口熟悉的两座石狮子,她惨淡一笑。顾苍寒的心恐怕比这石狮子还要硬,三年的陪伴,竟没留下一丝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车已等在门外,帘子撩起,云若宁弯腰刚要上马车。顾苍寒的声音传来:“这银票给你,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云若宁的心凝结成冰,痛的无法呼吸,她倔强的站在寒风中,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银票,没有伸手去接。熟悉的男音再次传来:“你是觉得少?”
顾苍寒对一旁的侍卫挥挥手:“再取十万两银票。”
云若宁硬生生将噙满的眼泪逼回去,没想到他要如此羞辱自己,干脆一把扯过银票,不再留恋,起身上了马车。忽的听见顾仓寒问道:“阿穆是谁?”
云若宁手指死死攥住衣角,痛苦的记忆排山倒海般砸下来。见没有回应,顾苍寒又道:“将你绑在身边三年,如今,我把他还给你,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