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用这么慈爱的眼神看我？”
乔容深骤然抬头，苏荔被抓个正着。她想也不想地反驳：“这叫含情脉脉。”
“......”对上乔容深错愕的眼神，她凶悍地挑眉。你有意见？乔容深收回视线，别开脸喝了一大口葡萄汁。没有意见，但他需要压压惊。苏荔突然的直球，打得两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苏荔看上去理直气壮，半点不害羞，实际上，说完含情脉脉这四个字之后，她都不敢对上乔容深的眼睛，耳尖微微泛红。尴尬蔓延，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偶有史逸凡和方明逗鱼的声音传过来。“那个……”“你……”两人同时出声。苏荔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回去，尴尬地轻咳一声。“你说。”
乔容深换了个坐姿，双腿交叠在一起，指了指桌上。“你手机响了。”
苏荔仿佛找到了尴尬地救星，立马接过话：“哦对，我刚就是想说我看个消息。”
乔容深的表情一言难尽。“刚是电话响了。”
苏荔：“哦对，我接个电话。”
“已经挂了。”
苏荔：“哦，我这就打回去。”
“……”苏荔反应过来，恨不得给自己嘴巴一巴掌，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乔容深抿了抿唇。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打不打过去关我什么事？“……”电话是翁如绪打的，工作电话在乔容深面前没什么好避讳的，苏荔直接打了回去。那边很快接了。“喂翁总。”
乔容深眉心一皱。翁总？哪个翁总？翁如绪？苏荔还在打电话。“最近在海城。”
“你也在？晚饭可能是不行了，我约了人。”
“行啊，我这边结束了联系你。”
乔容深垂眸，晃了晃见底的杯子，满满一杯葡萄汁，听苏荔打电话不知不觉就喝完了。苏荔挂了电话，在手机上不停点点点，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你有事？”
苏荔点头：“之前一个广告公司找我配音，正好他们老板也在海城，一会儿去谈合作细节。”
乔容皱眉：“什么合作要晚上谈，别是什么猥琐老男人。”
“猥琐老男人不至于。”
苏荔说，“他挺年轻的。”
姓翁，广告公司，年轻，多半就是翁如绪了。这就是他说的要到微信的方式？时代广告传媒的短片无数人挤破头，他倒好，拱手让了个项目出去，钓鱼还挺舍得。乔容深坐直了身体，自认说得非常客观：“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去见男人太危险了。”
苏荔煞有其事地点头：“确实。”
“那……”话音一转，苏荔鼓起勇气看他，眼里隐隐有期待：“你陪我去？”
乔容深觉得苏荔一定是对他下蛊了。就一个乞求的眼神，他竟然真的跟着来了酒店附近的咖啡馆。他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坐在角落，眼前的咖啡动也没动，与这里格格不入。眼神看向不远处的一对男女，烦躁地踢了踢桌脚。翁如绪不知道说了什么，苏荔抿唇笑起来。乔容深只觉得苏荔脸上的笑刺眼极了。谈工作就谈工作，笑这么花枝乱颤干什么？翁如绪眼底毫不掩饰的欣赏让他更加烦躁。乔容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奇怪了，一瞬间有了把苏荔带走的冲动。好在谈话很快结束。翁如绪站起身，笑着伸出手：“我很期待和你合作。”
苏荔避开他的眼神，伸出手和他轻握了下，一触即离。今晚的事让她有些困惑。她原本以为翁如绪是个总监来和她谈细节已经足够大牌了，没想到人家是时代广告传媒总裁，拥有公司绝对的决策权。可她，说实话，只是个小小的配音员，在配音圈远没有网文圈那般大的成就。她有自知之明，并不认为自己这三四线小配音员有什么值得那么大个广告公司的总裁亲自来谈合作。回去的路上，苏荔依旧眉头紧锁。乔容深走在她旁边：“在想什么？”
“在想为什么。”
苏荔仰头，眼里是明亮的路灯和他。乔容深对上她的眼神，忍住摸她头的冲动。随口问：“什么为什么？”
苏荔弯了弯唇，眼里泛起点点笑意：“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好看啊。”
乔容深轻嗤：“这就是你骂我渣男的原因？”
苏荔：“……”这翻不过去了是吗？她开始懊恼之前喝醉酒手滑发了那条消息。见她不说话，乔容深迈步朝她走近：“苏小姐，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男人欺身逼近，强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围困，苏荔下意识往后退了点，高跟鞋触碰到花坛边缘。“好奇……”他躬身下来，唇落到离她耳边两三厘米的位置，呼吸挑逗着她敏感的神经。苏荔下意识想往旁边躲，然而已是边缘，退无可退。乔容深凑在她耳旁，似笑非笑地补齐刚刚的话：“苏小姐每天睡梦里叫我的名字是不是对我爱得深沉？”
苏荔神经一震，他怎么知道她总是梦到他？！至于有没有叫他名字，她自己是不知道的。她吞了吞口水，缩了缩脖子，有点想逃，又无路可逃。“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心虚且倔强。乔容深笑了声，低沉醇厚的声音轻轻揉捏着她的耳膜，痒极了。他说：“所以，苏小姐的意思是，只想白嫖，不想负责？”
“我不是……”乔容深忽然直起身，苏荔话卡在喉咙里，惊魂不定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想白嫖啊？”
他微微低头思索着，如此说。就听乔容深漫不经心地"哦"了声，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那麻烦你对我负一下责。”
苏荔：？？？！！！！她的世界好像炸了！她好像被彩票砸中了，不对，这比中彩票还夸张。苏荔沉默着，久久没有反应。半晌，她张了张嘴：“我……”“算了。”
乔容深收回手，像是在自嘲：“白嫖就白嫖呗，我又不能怎么样。苏荔咬唇，仔仔细细将他说的话理解了一遍又一遍，确认就是她听见的那个意思。她仰头，湿润的眸子泛着亮光，定定地看着他：“你刚刚是在表白吗？”
“苏小姐。”
乔容深低头与她平视，“我得纠正一下你，我这是大发慈悲地给你一个对我负责的机会。”
苏荔眨眨眼，失落地垂下头：“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