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文学走进现实,却远不如小说里来的更浪漫感人,起码对高越来说是无尽的羞辱与悲哀。 “他有病吧,他以为自己是谁。”
俞兆依对秦映岸瞬间无比厌恶,一边拍着高越的背,一边骂骂咧咧。 高越听着俞兆依毫无章法又毫无杀伤力的语言伸张,忽然笑出声,“得了,要不是我就是其中之一炮灰,我还觉得挺浪漫。”
“这么多年,秦映岸这种浪荡子,心里就放着这么一个人,多浪漫。”
高越往上坐了坐,又重复,“多浪漫。”
俞兆依没想到高越还能这样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能用这样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待这场对自己的羞辱,心里为她感到一阵一阵的钝痛,“你要爱惜你自己,起码还有我。”
俞兆依停了三秒,还是把未说出口的“还有席远”咽了回去。 这时候,别提秦映岸,也别提席远,什么男人都别提。 女人的心事儿,只有女人能理解。 十点不到俞兆依就让高越躺着睡,高越终究还是怀着身孕,又加上折腾了大半天体力疲乏,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俞兆依却睡不着了。 她翻了个身,拿出手机,给江桓发消息:【睡了吗?】 【没】 江桓还在卧室的桌子上办公,电脑大剌剌敞着,开着视频会议,屏幕上映着江桓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这个简单平淡的小房间。 这样的房间里面,住着江桓。 对视频另一端的人来说,是一种很大的视觉冲击。 只不过江总心情貌似也不错,刚才财务总经理数据都报错了两个,江总也只是沉吟片刻,让他再改,定下的提交期限也宽限了两天。 以前江总在英国,不是这么好说话的。 其他人只当是江总回到家乡,气焰尖刺儿都收敛了。 更让他们感到诧异的是,江总话说到一半,手机居然响了。 江桓以前定了个规矩,开会手机必须静音。他对下属的要求是这样,对他自己的要求,也一样。 不仅如此,江总他,还笑眯眯地回了消息。 笑眯眯…… 这些高层们也都惊呆了。 江总还会笑呐! 他们还以为他是天生的面瘫。 但—— 这些全都不提,为什么江总回了消息之后,手机还不放下? 聊个没完没了了还! 把他们给忘记了哇! 等等…… 江总手上那个玩意儿是什么? 戒指? 屏幕那头的高管们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些不可思议。 江桓跟俞兆依发着消息,半点没顾上自己这边还在开会,聊了一会儿忽然抬头,扫了屏幕一眼,那头的高管们敛气屏息,个个不敢出声,只是看着江桓发消息。 江桓这么一看,居然觉得他们有点可怜巴巴的模样,他笑了笑,“各位辛苦了,暂时先这样。”
说完就把页面给关了。 高管们更疯狂了。 他们辛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得到老板口头上的问候。 诚惶诚恐。 在英国正是上班时间,他们各自茫然地对望一眼,觉得整日的干劲更足了。 而江桓忽然退出会议,当然不是因为体恤他们,而是俞兆依说要来他房间。 隔壁的门小声地开合。 江桓等着俞兆依进来。 她没敲门,小心拧开了他房间的门。 很大的进步,江桓很满意她不敲门进来的举动。 他不需要隐私,在俞家,他不需要隐私。 俞兆依自己找了个床边坐下,指了指他还开着的电脑屏幕,“还在忙?”
“现在好了。”
“没想到你们大学老师还这么忙。”
俞兆依嘀咕一声,又道,“对了,你跟席远,怎么那时候也突然来了医院?”
“依依,都有手机。”
江桓坐到了俞兆依身边,一摸她的手果然凉的不行,一边搓磨一边说道,“上了热搜的事儿,他总归是知道的。”
俞兆依倒是对席远有点好感,有意撮合他跟高越,但终究没好办法。 心上的亲近,只有自己知道,而看得见的亲近,还能怎么撮合呢——婚都结了,孩子也有了。 已经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之一了。 “真不知道他们接下去怎么办。”
俞兆依叹了口气,倏忽想起什么,目光炯炯地看着江桓,却没好意思说。 江桓倒也被这眼神弄的有些发懵,盯着她扬起的脸,顿了三秒后,往她唇上啄了啄,“这样吗?”
什么这样?! 俞兆依又羞又恼,她才不是这个意思! 她只是想起了高越做了替身这件事,想问问江桓有没有什么白月光,长什么样。 但是话临到嘴边,又问不出来。 一方面是怕江桓猜出高越的窘事,另一方面她也没绝对的立场。如果她没有跟钟黎交往过,没有在钟黎走后性情大变,也没有被江桓撞见过她跟钟黎的重逢,或许她就有绝对清白的立场的去问江桓了。 但她没有。 想到这里,俞兆依的眼睑垂了垂,“也没什么事,困不困,先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说着她就要站起来,江桓握着她的腰肢儿,给她又重新拉着坐了下来。 笑话,给了他这样一个眼神,就要走? 然后让他用整晚的时间来猜她的用意吗? “不是这样,那是怎么样?”
俞兆依就穿了睡衣,她平时睡觉不穿胸衣,睡衣虽然厚,但遮不住的还是遮不住,他的手伸向俞兆依的后脑勺,气息不稳地靠近她,“你不说的话,俞老师,我要凭感觉去做阅读理解了。”
阅读理解…… 什么阅读理解! 有什么要去理解的! “是不是这样?”
一只手又扶住俞兆依的腰肢,把她慢慢压倒在床上。 俞兆依臊红着脸,去推他,“起来。”
眼神却不敢看他,但不用看也知道,他必定灼灼地看着她,热烈的、暧昧的…… “没理解对吗?”
江桓笑了笑,又亲她,由重到轻,由浅入深。 “……” 他怎么这样。 一切都从微妙开始,逐渐变得急促和紧张。 停不下来了。 俞兆依没什么古板的思想,婚都结了,一切合法、合规矩、也合她心意。 推不开他就随他去,只盼望他嘴里能少说几个“俞老师”“阅读理解”这样的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