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怒其不争,出发点也是为了薛溪好。所以半分钟后,她主动开口问:“你是打算继续消极怠工,还是听我安排做点补救措施?”
“今晚就有个机会。”
她补充。薛溪已经被“赶”回家了,自然选择听她安排。“收拾好自己,和我去参加酒会。”
欧姐交代完挂了电话。薛溪挑了身礼服,迅速化好妆去找欧姐汇合。不过没想到的是,拉开车门会看到裴总。但转念一想,薛溪了然。估计是酒会的规格较高,没有裴总领着,她和欧姐可能连场都入不了。酒会在临江酒店举办,整层的江景餐厅内,灯光迷离,酒气袭人。筹光交错,衣香鬓影,来往穿梭的要么是商界大腕,要么是娱乐圈名人影星。欧姐挽着裴总算作女伴,薛溪不尴不尬跟在两人身后。寒暄一圈,裴总冲欧姐扬唇,然后举着酒杯信步离开投向自己的圈子,步态不紧不慢,气度优雅迷人。“别冷着脸,道歉要笑知道吗?”
欧姐小声交代。薛溪实在笑不出来,最多抿抿嘴角。一路下来,两人各种迂回委婉的致歉话语说尽,也没换来多少笑脸。但到底没人真的给她们难堪,最后也算是挽回一些评价。结束后欧姐去找裴总,薛溪索性直接离场回了家。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她总算能喘上一口气。换上居家服后,她妆都没卸就倒在了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她起身接了杯水,刚喝下一口,电话再次响起。薛溪看着茶几上的手机,像是预感到什么,僵在那里没有动。几秒之后,才赶紧伸手接起。“墨、墨奕寒。”
那边没有一点声音。薛溪忍不住屏住呼吸。“薛溪。”
他在那边一连叫了她三声。“我在,墨奕寒,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薛溪心里酸疼,眼泪瞬间盈满眼眶。“我知道该让你休息,可是……”他声音很低很哑,极度压抑,话都没有说完。可薛溪瞬间就明白了。墨妈妈肯定情况不好了。她一下慌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像是被人套住脖子吊上半空,脚尖怎么努力都够不着地。她梗在哪里,发不出声音,只有心脏挣扎似的不停冲撞胸口。“等我。”
两个字之后,她匆忙奔出门赶往医院。哪怕情急之下不断出声催促司机,薛溪最后也只来得及见墨妈妈最后一面。弥留之际的中年妇人眼里已经没了光彩,她最后一眼,落在了薛溪的戒指上。她嘴唇动了动,露出一个浅淡的,放心的笑容,跟着永远闭上了眼睛。薛溪痛哭出声,为墨妈妈,也为痛失唯一至亲的墨奕寒。她慢慢回头,看瞪着眼睛立在门边的男人。他像是独立天地间的一根古木,单从外表看不出内里是否被蛀空。更不知道一旦空了心,该怎么去为他疗伤救治。薛溪下意识地过去抱住他,紧紧紧紧将他箍在臂弯里。墨奕寒没有任何反应,他行尸走肉一般拉过她,带她一起随床送墨妈妈去了医院负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