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九又交回了一些钱,玄青松的手头就宽裕了。他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口袋里装着二十多块钱,可以让他随便花。他就拉着闺女一起商量,他们应该置办的摆摊用物。玄青松已经打算好了要卖馄饨,现包现卖,除了锅碗瓢盆之外,还要置办两个煤炉,再置办点方便的矮桌、板凳之类。这么算了一下,还真得花出去将近十块钱的样子。玄青松满脸的心疼。他现在压力山大,这要是万一自己开馄饨摊子,没把钱赚回来,可怎么办啊?“明天绿绿来了,你可以问问,这些东西咱们村里有没有会做?如果有木匠的话,请他们帮着打点桌椅板凳,或者买点旧的,贵不到哪里去。”
玄青流哪能不了解大师兄心里想法呢。师兄弟两人商量着摆摊的事儿。玄素九自觉这方面自己不是专业,就拿起没做完的衣服,在窗下继续缝衣服。她觉得这日子跟她那一世里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映霞山不再是人迹罕至,她得要习惯经常跟下山村那些村民们往来走动。“发芽了!阿九你快来!”
这时,在后院忙活的玄青石突然跑到了前面来,声音带着惊喜地大喊。屋子里几个人都有些意外,玄青石平时沉默寡言,埋头干活不太爱说话,还从来没有这种激动的大喊大叫的时候。三人忙从屋子里出去。“阿九,后院种的菜种子,这才一天多已经长出芽来了,你快去看看。”
玄青石脸上难得带出的笑容。玄素九赶忙跟他到后院去看。如今知问观的后院已经跟之前那一片狼藉大不一样了。里面一些残砖断瓦都已经被收拾了起来,整整齐齐的堆放着,沙土也被一筐一筐地挑到了后山的土沟里面填平。后面倒塌的两重大殿,在地上残留的地基显露了出来,清理干净之后,玄青石就把几块土地都翻出来种上了菜种子。现在整个后院里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模样,尤其是刚刚翻好的菜地,已经长出了翠绿的小苗,显得生机盎然。“这也太奇怪了吧,咱们种下这种子,才一天的时间,就长出苗来了?”
玄青流十分惊讶。“二哥,你变了什么戏法?”
“我什么都没做,就是用刚刚清理出那口井里的井水浇水,阿九,我觉得那口井真是和村里其他的井不一样,井水有一股特别鲜香的味道,我浇水的时候闻到这个味道就觉得精神一振。”
玄青石说。“发糕大师在梦里告诉过我,咱们后院有一口水井,说是咱们的创派祖师亲自点水,很有灵气。”
“咱们这道观里还有这样的宝贝?”
玄青流眼睛瞪得老大。“难怪师傅当年一天到晚说咱们道观是集天地之灵气,是很厉害的。”
“要是浇浇水菜苗就长得这么快,那这口井说不定真有什么仙气儿,这事儿你们可别乱往外说啊。”
玄青松赶忙说。玄素九蹲下身子,在地里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些菜苗,长势的确非常喜人。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口水井的功效并没有因为多年被掩埋而失去。“二叔以后就多用这井里的水来浇地,咱们喝的水也改成这口井水。”
玄素九点头。“好,都听你的。”
玄青松点头。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自家闺女,在经过一番奇遇之后,已经完全成为了他们这个家的掌家之人。随后的两三天,玄青松的村子里面的方木匠家,让他用现成的木料给打了两张小矮桌和七八个小板凳,还让方木匠给做了一个独轮车。后来又在村子里面收了两个小炉子,家里的锅碗瓢盆也已经置办齐全,到了赶集的那一天,知问观一家四口一起去了集上。集上摆摊那个卖烧饼的正好也是小河村人,上一次玄素九到小河村,救醒的几个人当中,有一个是卖烧饼小贩的堂哥。卖烧饼小贩一见是玄素九他们来了,而且摆的摊子卖的是骨汤馄饨,跟自己的生意也不冲突,立刻把自己旁边的一块空地让了出来,他们就在这里摆起了摊位。到上午七八点钟的时候,集上的人就多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玄青松将炖着骨头汤的大锅,锅盖稍稍错开了一点。一股鲜美的骨汤香味随着热气蒸腾起来,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小贩也呆不住了,使劲儿吸了吸鼻子。“青松师父,你这骨头汤是用什么炖的?也太香了吧?”
小贩张二河问道。“我们道观周边有很多天然的香料,还从山上挖了一些草药下来,都炖到汤里面去了,看来这次炖的还不错,张兄弟,这碗馄饨我请你先尝尝。”
玄青松也很客气。“这多不好意思呀?”
张二河满面堆笑。他刚才可是看了,玄青松调的那一盆馅儿里面有好多肉,还有清脆的山野菜。再加上骨头汤这么香,他早就忍不住了。一大碗馄饨,足有10来个,一碗两毛钱。每个馄饨大小都跟普通的水饺差不多,在雪白的骨头汤里面,上头撒上一点紫菜,一点虾皮儿,还有切好的小葱和香菜。张二河端过那碗馄饨来,吃了一个满口鲜香浓汤的香味,让他忍不住陶醉。有几个到他摊位上来买烧饼的人,见到这个情形都忍不住了,这里有许多人都是在附近码头上工作的人,这个时候跑过来是为了吃顿饱饭好去干活,平时都只能买两个烧饼喝碗水,就这么干啃,可现在有馄饨了,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一看张二河吃的那么香,那几个在码头上工作的汉子也纷纷都掏出了钱来。玄青石立刻把那两张小桌摆好,又把板凳在桌子旁边摆了一圈,然后就开始坐在一旁的炉子边烧火。玄青松负责包馄饨,玄青流负责招呼客人收钱。师兄弟三个人分工非常明确,而且干活非常麻利,效率极高。玄素九见不用自己帮忙,就坐到一旁,继续缝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