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公主不知道怎么回事,陷入巨大的慌乱中。纪砚清听着有点不太对劲,回头一看,目光立马冷凝。他上前一步,直接拉开华阳公主的衣袖,却见胳膊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小红点儿。“怎么回事?”
纪砚清怒喝出声,见华阳公主要脱了衣服抓痒,赶紧制止。大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纪砚清看到了什么,姬千月还在吃东西,一头雾水。看纪砚清这样子,华阳公主好像犯啥病了。姬千月啧了一声,当众发病,还是个千尊万贵的公主,这下丢脸可丢到姥姥家了。姬无双踮着脚看了一会,也没瞅个明白,干脆跑上前去,却吓得尖叫出声。“有人给公主下毒,御前侍卫,快快护驾!”
“不是中毒。”
纪砚清把脉片刻已得出结论,“是过敏?”
过敏?姬千月吃东西的动作顿时愣住,怎么会过敏呢?华阳公主身份如此尊贵,她的吃食也是格外当心的,器具都是银制品不说,平时她对什么东西过敏也应该有人记录才是,要说过敏,这概率也太低了吧?除非……姬千月已经想到了什么?同情的笑了笑,却没说话。环儿一脸无措,结结巴巴的解释,“可是公主方才只喝了酒,什么都没吃啊……”纪砚清拿起酒具检查了一下,脸色一沉,“这酒具被人动过手脚。”
他把杯子翻过来,就见杯底下沉淀着一些白色的粉末,量虽然不多,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的。“到底是谁要害本公主……”华阳公主粗喘着气,她快受不了了。就这么一会时间,小红点已经从胳膊上涨到了脸部,环儿不得不站在她面前遮挡着,才没让众人看了笑话。姬无双化身福尔摩斯,一本正经的分析道:“这酒水是一刻钟前由下人送来的,定是下人做的手脚,纪公子,你必定得好好查一查。”
“来人!”
纪砚清站起身,脸色阴沉,“去把方才给公主上酒的仆人带上来!”
纪砚清虽然不想管华阳公主的死活,但她毕竟是公主,又是在得月楼出的事,若这件事不调查清楚,恐怕会祸及上身。姬无双也在一旁帮腔做势,“你们还不快去,若抓不到下药之人,你们就是帮凶。”
姬千月无语的翻了翻眼白。方才说到她和北堂修的事,姬无双吓得跟个孙子似的不敢吭声,这会又蹦跶起来了。很快,小厮把人带了上来,是个小丫鬟。她似乎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直到跪在地上还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纪砚清还没动,姬无双就走上前去,一手挑着那丫鬟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询问:“本小姐问你,华阳公主酒水是否有你端上来的?”
“是……”小丫鬟大气不敢出。“你可知道,那酒水里被人下了药?”
小丫鬟一脸惊恐,“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你不知?”
姬无双一甩手,小丫鬟的脸被推向一边。“酒水是你端上来的,竟敢说不知道,难道非要受了皮肉之苦才肯招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害华阳公主!”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那小丫鬟都快吓尿了,也不知道该怎样为自己辩解,只拼了命的磕头,而她这些动作在姬无双看来,毫无作用。“你这丫头如此胆小,看起来也不像做坏事的人,难道你是被人逼迫的?”
姬无双又开始了无厘头推理。人家还没答话,她又继续道:“本小姐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说出谁是幕后指使,我便恕你无罪,若你不说……同罪论处!”
姬千月满头问号。这还没哪跟哪呢,怎么就定罪了?没想到剧情来了个大反转。那丫头似乎被姬无双说动了,她猛地磕头,声泪俱下道:“求公主饶命,姬小姐饶命,奴婢也是被人逼迫,不得已为之啊!”
“你这贱婢!”
华阳公主要气死了,恶狠狠的把酒具砸下去,“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快说!”
小丫鬟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来回转动,不管是谁都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不敢与其对视。偏偏姬千月这个虎不拉几的愣头青,不仅没避开,还把眼睛瞪得贼大。“就是她!”
素手一指,正对姬千月。“吧嗒!”
她手里的糕点掉了。“华阳公主,就是九王妃,是她指使奴婢做的,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上了她的当,求公主饶恕,求公主饶恕……”饶是纪砚清这么淡定的人,也没想到锅盖会扣在姬千月头上,满脸错愕。姬无双不动声色的扯出一抹奸笑。偏偏此时,姬千月笑出了声。“小丫头,你怕是被吓疯了吧!”
“九王妃,你怎么弃奴婢于不顾!”
小丫鬟似乎打定主意要把姬千月拖下水了,咬牙切齿道:“您给了奴婢银钱,让奴婢在酒水里下药,难道这些您都忘了吗?”
“这样啊……”姬千月点点头,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那我是何时给了你银钱呢?”
“鉴茶会开始之前!”
“开始之前啊……”又是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姬无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姬千月继续道:“那我为何不一开始就让你下药,非得等酒过三巡之后才让你动手呢?”
“奴婢怎么知道?”
小丫头心中隐隐不安,但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咬牙死撑。姬千月吃饱喝足了,她伸了个懒腰,走到小丫鬟跟前,在她身上摸了摸,果然找到了下药的药包。“这药还挺新鲜。”
姬千月闻了闻,又递给纪砚清,他脸色直接变了。“你这丫鬟,还不说实话吗?”
她头上滑下一抹冷汗,仍然死撑,“奴婢……奴婢说的是实话。”
纪砚清冷哼一声,一挥手,两个小厮走过来架住她,直接把剩下的粉末都倒进她嘴里,硬逼着她吃下去。“纪公子。”
姬千月歪头一笑,语气轻松,“你可知道真相了?”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