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姬千月点头，“证据确凿，无双收买了赵太医，在白姨娘的饮食里放了孕妇忌食之物，所产下的胎儿也是铁证。”
姬太师叹了口气：“造孽啊！”
“爹爹预备怎么办？”
姬千月比较关心这样。“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姬太师站起身走到床边，神色忧虑，“无双虽然也是我的女儿，但她也是皇子妃，残害子嗣，铁证如山，为父若帮她求情，反而落人话柄，既然三皇子想和离，便随他意吧。”
姬千月点点头。除此之外，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件事连累了你，实在是无双的错。”
“爹爹千万别这么说。”
姬千月淡淡一笑，“出了这样的事，爹爹心里也不好受，要怪只能怪无双心存妒忌，所以才走了歪路子。即便让她勉强留在皇子府，想必三皇子对她也没有好脸色，既如此，还不如暂时分开，若以后还有转机，再请爹爹为妹妹美言几句。”
话虽然这样说，但姬千月心中明白，这件事已经没有转机了。先不说姬无双以前做的错事，光这一件就能把她砸死，没有半点翻身的余地。况且现在白筱月是受害者，北堂修定会对她嘘寒问暖，谁知道她会吹什么枕边风。现在姬无双被北堂修驱逐出府的事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如此落魄，又怎会有回去的那一日？“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如在家里小住几日吧，你娘想你想的心切。”
姬千月本想拒绝，但一听到是楚清虞，连忙点头。对这个母亲，她也没多少亲情可言，但楚清虞对自己却非常关心，对她好点，也算是替原主尽点孝心吧。姬千月正要走，一个家丁匆匆跑了进来道：“老爷，柳姨娘来了。”
姬太师眉头一皱，不悦道：“可是为了无双的事？”
“柳姨娘很着急，应该是。”
“我不想见她，让她走吧。”
姬太师话音刚落，家丁还没来得及出去回话，柳如眉就哭天喊地的冲进来了。“老爷，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无双做主啊！”
柳如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好不凄惨，姬太师却眼神厌恶。姬千月本想离开的，见又有好戏看，也不走了，在一旁站着，眼观鼻鼻观心，耳朵却竖的老高。“老爷，无双被三皇子驱逐出府，现在京城都已经传遍了，以后无双还怎么做人？三皇子实在太过分了！老爷，你一定要上奏皇上，让三皇子取消和离书……”“胡闹！”
姬太师一拍桌子，“无知妇人，你可知道无双犯了什么错？残害子嗣，还诬陷九王妃，更勾结太医在白姨娘的饭菜里下药，桩桩件件都足以判她死罪，若她并非姬家的女儿，这会儿早就被关起来了，哪还能由得你在这里大哭小叫！”
“我不管！我不管！”
柳如眉声嘶力竭的大吼，“老爷，无双是您最疼爱的女儿，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把她当成掌上明珠，纵然她有错，但也不至于被休掉！女儿家的名声何等重要，以后她还如何嫁人？”
“你想太多了。”
姬太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无双犯了这么大的错，又是被皇家驱逐的人，以后又怎能再嫁？我已经决定了，两日后让无双到白云寺静修，好好忏悔己过。”
“什么？”
柳如眉懵了，她甚至忘了哭泣，眼泪流在脸上，呆呆的看着姬太师，沉默半晌后突然爆发。“老爷，你好狠的心！”
柳如眉冲上前去，抓住姬太师的衣服，“你想让无双出家为尼吗？你怎能这样做？姬无双可是你的女儿啊！是你的亲女儿！你让她后半生与青灯古佛相伴，还不是要了她的命！”
“如果她不愿意，那就去死好了。”
姬太师一挥手，将柳如眉挥到一旁。“你既然心疼你的女儿，那你就和她一起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回来！”
“老爷……”柳如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刚才还凶神恶煞的，这会儿又悲伤的恳求起来。可不管她说什么，姬太师主意已定，绝不会再更改。他这样做，也是想保全姬无双最后一点颜面。做了错事不可怕，就看怎样收场，对外，他可以说姬无双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自请到白云寺静修，吃斋念佛好几年。再回来时，京城的人已经将此事忘得差不多了，再由他从中打点，这件事就过去了。但若是留在京城和往常一样度日，恐怕风言风语也没有停止的时候。“老爷，你不可以对无双这么残忍，你让她如何能接受！昨日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妃，今日便出家为尼？老爷，你要为姬无双想想啊！”
柳如眉哭天喊地，声音更是如杜鹃啼血般哀转不绝，听的让人头皮发麻。姬太师却无半点怜悯之心，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情，一挥手，让人把柳如眉拉了出去。哭喊声远远传来，姬千月不由得叹了口气。“千月，你是否觉得为父太过心狠？”
“怎么会呢？”
姬千月连忙摇头，“爹爹的决定是再好不过的，出了这样的事，无双的确不是已在留在府上，否则，外面的风言风语只会愈演愈烈。”
“你能理解为父，为父心里好受多了。”
姬太师闭上眼睛，满眼都是疲惫。最疼爱的女儿现在成了最不省心的，而当初被他视为洪水猛兽的女儿，现在却乖巧懂事。很可惜啊，当初大错已经铸成，现在在想修补二人的父女关系也已经晚了。姬千月从书房出来，心事重重。“王妃怎么了？”
红枣轻声询问。“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姬千月实话实说。姬无双犯错不假，姬太师想把她送出去，躲避风头也是情有可原，但看姬太师的样子，似乎要放弃姬无双了。之前利用她攀上三皇子，姬太师和北堂修互成一线，同仇敌忾，怎么这会儿就把姬无双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