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曜也没想到,阴差阳错间会把纪研清牵扯进来,很是吃惊。“我知道他不是好人。”
事到如今,姬千月也不敢再隐瞒什么了,将那个令牌拿了出来。“那日我在客栈里见到纪研清他身上掉了一块这样的令牌,我知道他和善云堂脱不了关系,想到黎县那些冤死的村民,我也很讨厌他,可是即便他真的要死,也不应该是替我背黑锅而死,我真的很难受。”
“别担心。”
北堂曜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我都不想,但既然已经发生,以你我之力也更改不了,虽说这件事的确冤枉了纪研清。但他从前也作孽不少,有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可是,我不想看到他这样。”
姬千月幽幽的叹气,“纪研清身上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清,而且今天我发现纪研清和皇后的关系非常好,好的让人诧异,皇后还帮他求情呢。”
北堂曜眼神一动,眼底闪过一抹挣扎。半晌后,他将姬千月放开。“怎么了?”
姬千月疑惑的看着他。北堂曜什么都没说,而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声道:“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你说。”
其实这件事早就应该让姬千月知道了,只是担心她的安危,又怕她胡思乱想,所以北堂曜一直都没说。“我在善云堂那几个手下里看到了得月楼的人。”
“你说什么?”
姬千月惊讶极了。这件事北堂曜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她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当时北堂曜有过猜想,得月楼表面上是做生意,实际上却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北堂曜就和君墨寒一起查,可到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纪研清的身份也没挖出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们判断错误似的。但北堂曜记得非常清楚,在善云堂见到的那几个手下,就是纪研清的人,绝不可能有错。而现在,姬千月又在纪研清身上发现了善云堂的令牌,这更添加了一条证据。“可他马上就要死了。”
姬千月焦急的站起身,“如果他死了,这些秘密也都会被他带到地下去,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不行,即便纪研清最终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当天晚上,姬千月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悄悄来到了皇宫的地牢。她有进宫的通行证,所以即使宫门已经关闭了,但侍卫们还是打开宫门,放了姬千月进去。给了狱卒一些银两,换来短暂的半个时辰,姬千月想和纪研清一起聊聊,顺便看他过的好不好。连累了他,到底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终于,狱卒带着姬千月来到了纪研清的牢门。“纪公子,有人来看你了。”
狱卒喊了一声,利索的把牢门打开,送姬千月进去。“奴才就在门口守着,九王妃若有吩咐,随时可以传唤奴才。”
“知道了。”
姬千月又拿出一定金子放在他手上,“去喝茶吧。”
狱卒答应一声,赶紧带着兄弟们退了出去,整个牢房里只有纪研清和姬千月二人。“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是你愿意来看我。”
纪研清背对着姬千月,自嘲一笑。此时他早已脱下华服,满头青丝也都散下,可姬千月并不觉得他狼狈,反而添了几分随性恣意。姬千月张了张嘴,很想说声抱歉,却又怕露出马脚,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回去。抬脚走到纪研清跟前,轻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的好不好。”
“都已经进入大牢了,又怎会有这一说呢?”
纪研清转过身,此时他虽然已经成了囚犯,潇洒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反而很是慵懒。“难道你不害怕吗?”
姬千月疑惑的看着他,“如果皇上找不出凶手,你就会成为替罪羊,最终你会被推上法场,会被砍头的。”
“那又如何?”
纪研清抬起头,看向天边的那轮明月,眼底虽然冰冷却又坚定。“我纪某一向做事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即便皇上要定罪,我也认了。”
他越是这样说,姬千月心里越是难受。“其实,我今天来看你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你……”姬千月朝门口看看,确定没人,将那块令牌掏了出来。一看到这块令牌,纪研清的表情先是惊讶,随后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又沉寂下去,而这所有的变化都没逃过姬千月的眼睛。“这块令牌是你那日在客栈里掉下的。”
姬千月轻声解释,“不瞒你说,我在善云堂的时候也见到了同样的令牌,但我不明白,为何你也有这块令牌,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纪研清怔怔的盯着她,眼底的神色变幻莫测,许久爽朗一笑,“九王妃既然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辛苦跑一趟来问我呢?”
“你真的是善云堂的人?”
当心里的答案被证实,姬千月并不觉得庆幸,反而只有惊讶。面前这个仙人一般的男子,背地里却做了那么多肮脏的勾当!这和他这纤尘不染的形象完全不符,也很难以想象!纪研清轻松一笑,“确切来说,我不是善云堂的人,善云堂本就是我一手创建的。”
姬千月没说话,静静的听他说下去。“我听狱卒说,皇后为我求情了,是吗?”
姬千月点点头。“我想,九王妃应该很奇怪皇后与我的关系吧?”
纪研清说的每一句话,都正中姬千月心坎。她的确疑惑。但如果纪研清不想说,自然也不会多问什么。“其实,我是帮皇后做事的。”
也许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了,纪研清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将心里的话全部倒出。“善云堂表面看去是为了百姓治病,乐善好施,实际上却是抓来健壮的青年男子做人体实验的,为的就是炼制长生不老药。”
“长生不老药?”
姬千月惊讶出声,随后摇头,“这太荒唐了,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药,即便你再怎样辛苦,那也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