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来爱戴百姓,宅心仁厚,现在也算得到回报了。眼前悲愤不平的面孔渐渐模糊,含着热泪,大国师闭上眼睛,低下头。刽子手高高举起大刀,举过头顶时,重重放下来。云笙胸口一窒,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叮!”
“啊!”
就在大刀即将碰到大国师的时候,刽子手突然觉得手上一痛,带着浓烈的酸麻感,大刀被震掉,而他也被击倒在地。再定睛一瞧,手腕上居然插着一根银针,正中筋骨上。大国师震惊的睁开眼,呆呆的看着这场变故,难以置信。行刑官也惊了,下一秒,百姓欢呼起来,他却慌了。一抬头,他又扔下好几个筹子,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行刑!”
然而,刽子手正痛的到处打滚。“行刑!!”
行刑官高声怒喊,将整个筹子筒都扔了下去。“砰砰砰!”
行刑台上突然响起爆炸声,数道气浪传来,侍卫一个接一个的被掀飞。下一秒,一道白色身影从屋顶上飞了下来,一把长剑在北堂曜手里灵活的挽出好几道剑花,刺向大国师。他只觉得火花四溅,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双手一松,软软的趴下。还没碰地就被人扶了起来,抬头一瞧,大国师立马激动起来。“父亲,先别说这么多说了。”
云笙利索的砍断脚铐,将长剑捡起,朝着北堂曜喊了一声:“九王爷,接剑!”
空中闪过一道银光,北堂曜看了一眼,一个扫堂腿立马清出一大片空地,腾空跳起,准确无误的接住剑柄,再落地时,四下血溅一片。君墨寒和司徒容袖也加入战斗,云笙扶着大国师从行刑台上走下来,立刻有侍卫冲上去阻拦。云笙要照顾大国师,还得打斗,双拳难敌四手,危难时,司徒容袖及时过来,挑开刺向云笙的长矛。云笙转过身,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带着大国师火速离开。越来越多的侍卫涌来,行刑官早已吓得钻到桌子下去,但仍然指挥众人,一波一波的上涌,试图用人海战术生擒他们。在云笙和司徒容袖的互送下,大国师平安转移,确定无误后,北堂曜朝君墨寒看了一眼,后者点点头。二人同时飞起,长剑交错,指向地面,所指之处爆炸声不断,气浪一层又一层炸开,侍卫们躲闪不及,纷纷重伤,靠的近的当场死亡。二人稳稳落地,君墨寒得意的看着四周,朝北堂曜挑了挑眉,“走吧。”
而这会,那些幸存的侍卫们已经不敢上来了,个个拿着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却不敢动弹。北堂曜转身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脚尖一滑,掂起一把剑,头都没回,用膝盖将长剑踢过头顶,明晃晃的剑尖朝着行刑官刺了过来。身后响起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北堂曜眼皮都没眨一下,与君墨寒快速离开。那把剑正中行刑官眉心,死了都没闭眼。北堂曜刚才就看出来了,这个行刑官杀心贼重,恨不得立刻将大国师处死,想必也是官场上的死敌。举手之劳的事,帮一把也无妨。云笙和司徒容袖已经带着大国师离开了,来到京郊的一处府邸。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劫了法场应该会远走高飞,他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在南越国国王眼皮子底下待着。毕竟现在姬千月还没救出来,就算他们离开了,也得返回盛京。大国师受了很多伤,赶到府邸时,已经快吃不消了。还好司徒容袖带了很多金疮药,给他涂上,还吃了药,这才好了些。趁着这个时间,云笙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大国师非常惊讶。自从他被派到凤凰山去守冰棺开始,对朝政上的事情就没那么关心了,但怎么都没想到,短短半个月内,盛京里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不过,我觉得这个结果很好。”
大国师微微一笑,摸着云笙的脸,“笙儿,虽然你再也不是七皇子了,但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儿子,以后你就能永远留在为父身边了,为父十分欣慰。”
“父亲,这也是我想说的话。”
云笙抓着他的手,异常激动。都说皇宫里锦衣玉食,吃喝玩乐享用不尽,但云笙的注意力从来没没放在这些东西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跟自己父亲待在一起。贫困也好,富贵也罢,亲情是不能用这些东西来衡量的。“对了,父亲,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云笙急切的询问。“是啊,大国师。”
司徒容袖凑了过来,“我听说您是南越国的两朝元老,没有人不尊敬您,为何你会落得这般田地?”
一说到这个,大国师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狠狠的叹了一口气。“父亲,有话您直接说,我受得住。”
云笙赶紧表态。不愧是父子连心,云笙一看到大国师这样子,就知道肯定出了大事。万一云笙卷入其中,恐怕也很难脱身。大国师眼神闪烁了很久,心中天人交战,但念及自己已经年老,即便知道了真相也难以去做些什么,只好将事情说出。“笙儿,你知道傀儡蛊吗?”
“傀儡蛊?”
云笙皱起眉头,后知后觉的点点头。他知道,但却从来没见过,毕竟傀儡股非常难炼制,即便南越国有那么多会蛊术的人,也从来没有谁炼制成功过。上一个成功的人是前任圣女殿下,也就是姬千月的母亲,距今已经快三十年了。骆容离一生只练过两条傀儡蛊,却在她临死之前一把火全烧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成功过了。“父亲,你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大国师又狠狠的叹了口气,艰难启齿:“陛下……陛下被傀儡蛊控制了。”
“什么?!”
云笙心中一惊,眉头皱得更紧了。“父亲,您的意思是说,父皇被傀儡蛊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