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他又敬又爱的皇叔翻脸。“你没与她相处过,朕敢肯定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相处?”
陆淮琛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带着嘲谑之色,“陛下因此吃了多少亏,还要我一一为你仔细列下来吗?”
“若非我替陛下收拾烂摊子,只怕陛下坟前草都长的几尺高了。”
“我……”陆靖羽被提到从前的黑历史,一番话多少憋在喉中说不出口。“朕已经不会那么轻信于人,与人相处也总会留几分余地,但是……”陆靖羽抬眸,眸光熠亮得好似天上月,带着与他稚嫩脸庞不符的坚毅之色。“纪令月不一样,若真如皇叔所言她是心思叵测之人,那么她就不会说出那些劝我励精图治的话,也不会为了保护我,在纲达对她欲行轻侮之事时强忍着。”
“若她真是居心不良,就不会任由刀架在脖子上无动于衷,反而与纲达步步周旋,也不会在皇叔有危险时以身涉险不顾性命的扑上去!”
“一个普通女子,把她清白名节姓名通通置身事外只为顾全大局,皇叔扪心自问,这样的人当真是居心叵测吗?”
陆靖羽的话如玉落盘清冽,字字掷地有声,那双眸好似满天星火般亮。小小的身板仿佛蕴着巨大的能量,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陆淮琛,目光如炬毫不避让。气氛顿时僵滞成一个冰点,靳一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陆淮琛深深看了他一眼,嗤笑,“陛下乃一国之君,既然有自己的想法,臣自然不会干涉。”
说罢,他转身进了屋。而原本勇气鼓成球的小皇帝,在人走了以后双腿一软,“唰”的一下坐在地上。靳一连忙上前扶起小皇帝,一脸紧张地问道,“陛下您没事吧,可是有受伤,我让屋内的太医出来……”陆靖羽摇摇头,心有余悸,“没事没事,只是皇叔方才的气场太恐怖,我差点就绷不住表情了。”
靳一顿时哭笑不得。他道,“陛下也不要怨王爷,他嘴上虽这么说,但本意绝非是要陛下做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陆靖羽点头,“我知道,皇叔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教导朕,他对我的良苦用心朕一直很清楚,也很感激他。”
“若仙女姐姐的教导方式是谆谆善诱,皇叔则是在用冰冷的事实逼朕成长……”陆靖羽说着,叹了口气。他此刻垂着头的样子,倒真的像是寻常孩童般,惹了长辈生气而愧疚不安。“朕只是担忧仙女姐姐,怕皇叔就这么不管她了。”
靳一安抚着,闻言摇了摇头,“若是陛下担忧此事,臣可以性命担保,王爷绝不会弃纪三小姐不顾的。”
“恕属下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饶是寻常人做出今日的举动,王爷也只是会让属下将其带到医馆,再请宫中随意一名太医出宫诊断。”
“而不是像今日这般亲自将纪三小姐抱回来,并命人快马加鞭将宫中医术最高明的三位太医请出。”
陆靖羽虽年幼,但他在宫中见识的也不少,比同龄人早熟好几倍。靳一这么一说,陆靖羽先是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说……”靳一挑了个简易的说法,隐晦的将陆淮琛几次对纪三小姐异常的举动一一道出,陆靖羽越听眼睛就越亮。他突然激动的扯过靳一的衣裳,“皇叔这是对仙女姐姐有意思啊!”
“亏朕还在这胡乱担心他打算把仙女姐姐中途丢下不管了。”
“今日那么凶险的局面,仙女姐姐竟然能够奋不顾身扑上去,看来她对皇叔也有意思!”
两情相悦,郎才女貌……说着,陆靖羽愈发觉得自己猜中了原因,他眸底燃起熊熊的月老之火,“等仙女姐姐醒来,朕不仅要好好的嘉赏,还要努力早日把姐姐变成自家人!”
靳一听了,在一旁吐槽着,“陛下,按辈分纪三小姐是您的姑姑,你们本来就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