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令月惊讶,望着定襄王妃逃也似的背影,不由道,“什么事急成这样……”傅明烨对自家母亲满是漏洞的表演感到无奈,想起她嘴巴默念‘加油’两个字时,耳廓不由微微染着浅粉色。他率先打破场中尴尬的氛围,捂着拳头抵在唇畔轻咳一声,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上次送的东西……你可还喜欢?”
纪令月眨了眨眼,想起那个被她堆在柜台角落蒙灰的精致盒子,坦然的一笑,毫不心虚的开口。“和田玉那么珍贵的东西,谁不喜欢?”
她巧妙的转换了下语气,既不承认是自己喜欢,却又回答了他的话。傅明烨没有听出其中的差别,他嘴唇微微一弯,“你喜欢那就好。”
“你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大可与我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我不会推辞与吝啬。”
好似听到‘哄’的一声,这番话像是一颗原子弹动摇着纪令月的理智。她倏然瞪大了眼眸,不可思议的望着傅明烨。他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这句话的杀伤力与现代狂拽酷帅的总裁手捏金卡说随你买买买一样劲爆吗?纪令月可耻的动心了一秒,随即理性将她神游的思绪重新拉扯了回去。她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句话……好像掺杂着一些奇妙的语气啊?她有些迟疑,闻言摇了摇头,抛出了官方用语,“你不必这么费心,又不是大年大节的,好端端送这些东西做什么。”
“其实那个和田玉……我上次也只是随口胡诌,用来堵住那些栽赃陷害我人的话,不用当真。”
纪令月还在极尽措辞的想着,傅明烨却是突然开口。“我知道。”
纪令月一愣,扭头看向他,却骤然王进了一双认真的瞳眸之中。傅明烨脱口而出那一句,似是觉得过于严肃了,他不由放缓了语气,对着纪令月带着点不为人知的柔情。他再一次坚定,且柔和的道,“我知道,但是我愿意送给你,只想送给你。”
场中一下又陷入了尴尬的寂静。纪令月脚指头不安着蜷缩抓地,这种诡异到令人坐不住的气氛究竟是怎么回事!最终,还是纪令月以乱七八糟的理由匆匆离开定襄王府。比起离开,她觉得自己更像是落荒而逃。而傅明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她送到门口,叮嘱几句话后目送着她上了马车。一路上,纪令月深思不宁,望着车帘一直发呆。一向叽叽喳喳的绿翘也难得没有发出声音,她看了纪令月一眼,突然温声道。“小姐……我觉得,世子是一个有着铁血柔情的人。”
纪令月回神,静静看着她。就听绿翘道,“世子有文人的风骨,亦有武人的气魄。奴婢在生辰宴上有幸见到定襄王夫妇,王爷每每看向王妃,那严肃的神情总会不自觉柔化下来。”
“听闻定襄王曾发誓只娶王妃一人,那个诺言践行到了现在,他后院半个通房侍妾都没有。”
“奴婢想,世子殿下应当也继承了这一点。他如今已经比京中同龄人优秀太多,若是小姐日后嫁给世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纪令月眨了眨眼,她觉得好笑,“你这个小丫头,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就自己想了那么多。”
绿翘鼓着腮帮子,塑造好的氛围顿时被纪令月一句话摧毁了。她道,“奴婢可是认真的,您不过几个月后就要及笄了,到时候来提亲的媒婆必会踏破门槛。”
“奴婢还听闻,小姐身为郡主,在婚事选择上身不由己。可奴婢不愿您被一封圣旨拘束,让您嫁谁就嫁谁。”
绿翘句句真挚,处处为了她着想。纪令月一听鼻尖微酸,猛地给她一个熊抱。纪令月闭上了眼,想着绿翘即便在原主落魄到极点的情况下也不离不弃,嘴角微微一扬,语气轻快道。“放心吧,我不想嫁的人,谁都勉强不了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纪令月还是为了傅明烨犯愁。她不明白,这人究竟是从什么情况下开始喜欢上她的。在原文中,傅明烨压根就不喜欢骄纵跋扈任性的‘纪令月’,只不过是看在纪令仪的份上,才肯搭理她。纪令月愁着愁着,跑到了纪令仪院中,拉着她的手急切的问道。“姐姐对定襄王世子的印象如何?”
纪令仪当时正绣着花,见纪令月冲冲跑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闻言微微惊讶。她看了纪令月认真的神情,开始细细思考着,最终道,“人中龙凤,一表人才。”
纪令月追问着,“那他的为人呢?”
纪令仪失笑,“我与世子不熟,这种事情怎么会知道?不过听旁人讲,世子殿下待人疏离有度,京中也毫无关于他不好的言论,想来德行应当是好的。”
“那姐姐,可曾喜欢他?”
纪令月最终把这个话问出口时,纪令仪彻底愣住了。半晌,她疑惑的抬手覆上纪令月的额头,喃喃道,“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就开始说起胡话来了?”
纪令月冷不防的被自家姐姐这一句冷笑话给冻住了。只见纪令月噗嗤一笑,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胡说八道之语?我与世子只是一面之缘,随后不曾有过什么联系,连朋友都说不上,谈何喜欢?”
纪令月最终是失魂落魄的飘荡着回屋。她软软的瘫在被褥上,兀自喃喃道,“变了,一切都变了……”剧情不仅变了,而且还变得十分离谱!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吗?她无意间瞥到那精美的盒子,顿时把头埋在枕头上哀嚎一声。原剧情的姐夫突然喜欢上了自己……这种感觉要多惊悚就有多惊悚!此时,摄政王府内。靳一持剑,面无表情的朝院子里走去。只见一名欣长的身影负手而立,正俯身逗弄着不知从哪儿跑进来的野猫。靳一上前,拱手道,“主子,靳七从纪府传回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