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听先生说不能教他，也委屈的眼里含了泪跟袁先生表决心“先生，你就让我念书吧，我一定好好听话保证不惹您生气。”
袁先生知道姐弟俩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他摸摸福生的头苦笑道“福生，先生不收你，不是因为你不听话，也不是因为没好好读书，实在是……唉！”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姚默娘越发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先生，您给我交个底，到底怎样您才能收下我弟弟。”
袁先生咬咬牙，下决心道“默娘，实话告诉你吧，我肚子里这点东西，福生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他现在的水平和我不相上下，我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教他的了，你硬是把他放在我这里，学他已经学会的东西，根本就是误人子弟。所以，你还是给他找个水平高点的先生，福生这么聪明，可千万不能耽误了。”
原来是这样，姚默娘的心终于舒服了些。“袁先生，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弟弟的照顾，这东西您拿着。”
姚默娘把带来的东西硬塞给袁先生。娘活着的时候，经常说袁先生是个好人，每天晚上别的孩子回家好长时间了，他还把福生留在学堂里。那时候他们还以为是福生淘气，不好好学先生教的东西，被罚了。现在她才知道，袁先生是单独给弟弟开小灶。“袁先生，您能不能给参谋一下，福生应该去哪里继续读书才不至于埋没了？”
这才是姚默娘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按理说他现在的水平，是可以进县学的，如果你们想要参加生员考试，我倒是可以帮他把名字报上。只是考上秀才之后，会需要很多银子……”福生是袁先生这么多年遇到的最聪明的学生，如果他将来真的能考中功名，作为他的开蒙先生，袁先生也跟着脸上有光。当老师的，哪个不希望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出人头地？不说借不借光，那种成就感都够他骄傲一辈子了。可惜以姐弟俩现在的条件，别说入不入学，就是书本恐怕都买不起。福生在他这边读了一年书，学到别的孩子三年才能学会的东西，还是他娘拼了命给人洗衣服，做针线，才攒下的三两银子。就这，还经常欠着他的。县学那边，可不会讲同乡的情面，让他们欠着学费。所以福生要想继续读下去，十分困难。就算他考中秀才，到进士还要九年的时间，一年学费最少八两银子的开销，还不算笔墨书本钱，把姐弟俩砸碎卖了，也不值这么多。这也是袁先生没直接告诉他们的原因。听了袁先生的话，姚默娘沉默了，就连福生都低下了头。他心目中的功名，原来都是银子堆出来的，可银子是他们现在最缺的东西。凝眉想了一会儿，姚默娘抬头坚定地看着袁先生“先生，那就麻烦您，以蒙童馆生员的名义，给福生报名，如果他真考上了银子的事我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