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家,金莉莉还没有来,等他们冲完凉,金莉莉也到了,金莉莉一到,就从包里掏出两个BB机,她指着其中的一个说,这是我的,你们把号码记一下,然后指着另外一个和张晨说,这是你的,你们也把号码记一下,再有单位通知你们,就可以扣你们了。 张晨吓了一跳,他看着金莉莉问:“这么贵的东西,你哪里有钱买?”
金莉莉得意地说:“我昨天发工资了,对了,待会我请你们去排档吃饭。”
“你才去了几天,这就发工资了?”
刘立杆不相信地叫道。 “当然,昨天是公司发工资的日子,我也以为没有我,结果老包把工资表给我,我看到自己的名字也在上面,他说夏总说了,就是来一天也该有工资。”
金莉莉一边把BB机别到张晨的腰里,一边说。 “全月的?”
刘立杆问。 “对,全月的。”
金莉莉说,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沓钱,塞进了张晨的口袋,和他说,这是六百块,你们每天在外面跑,吃好一点。 张晨想掏出来还给她,金莉莉骂道,怎么,你和我还分你的我的?我住单位的,吃单位的,根本就花不了钱。 张晨嗫嚅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和建强一样。 “谁是建强?”
金莉莉问。 刘立杆和她说,就是隔壁那小伙子。 金莉莉一巴掌就打到张晨的手臂上,骂道,你说什么呢?! 张晨知道金莉莉误解了自己的话,赶紧辩解:“不是,我是说,自己和他一样没用。”
金莉莉还是又打了一下,不过这次打得轻了,金莉莉说:“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刘立杆说:“对对,前面一个老乡,也这样批评我们了,让我们不要妄自菲薄,要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有大用。”
金莉莉白了他一眼:“你就是给谭淑珍用。”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金莉莉看到桌上一堆的酒店管理方面的书和菜谱,奇怪道:“哪来的,你们认识了一个厨师?”
张晨就把他们这一个星期干的事,和金莉莉说了,金莉莉睁大了眼睛,叫道: “怎么可能,你们两个,这辈子进过最大的厨房就是婺剧团的食堂,就这个样子,你们想去酒店当经理?你们知道酒店的水有多深吗,没干过的,根本就不知道,再加上这里的酒店,可不是婺剧团下面的小饭店,这里的菜,你们连认都不认识。”
张晨和刘立杆,结合自己这几天的经历,想想确实如此,但嘴里还不肯承认,刘立杆说:“不就是一个酒店,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一个酒店?哼,一排的服务员站在那里,你们都分不清哪个是主管哪个是领班,哪个是点菜员哪个是收银员,哪个是传菜员哪个是服务员吧?”
金莉莉说。 “不都是服务员,有这么多名堂吗?”
刘立杆问。 “当然,名堂多着呢,我天天在学习,还天天在出丑,你们两个,连酒店大门都没进过的,就敢去当经理了,我只能说,你们勇气可嘉,但傻的到家。”
金莉莉笑道。 “说说,你出什么丑了。”
刘立杆说。 金莉莉还没有开口,自己就先笑了起来,笑过了以后,她才说: “那天,服务员拿了两个很漂亮的玻璃碗,放在桌上,我看看里面是茶,就以为是给我们喝的,就拿过来,准备倒一杯到自己茶杯里,结果夏总和老包两个笑死,老包告诉我,这是净手盅,里面的茶,是给客人吃过海鲜后,洗手去味用的,丢死人了,幸好客人还没有来。”
原来,净手盅是干这个用的,张晨和刘立杆这才明白,张晨问道:“对了,那里面是什么茶?”
“乌龙茶。”
金莉莉说。 金莉莉的一番话,让两个人顿时信心全无,自己虽然看了这么多的书,但实际知识,懂得还不如金莉莉这样一个初级食客多,看样子这酒店经理的路,也还是太遥远。 “你们两个,还是要去找自己适合的,有本事在手,不怕啊,只不过没有机会而已,真要机会碰上了,你们一出手就可以拿下,这个,你们就是出手也只会出洋相。”
金莉莉说,“就像我,虽然是运气好,但我要没做过出纳,也是泡汤。”
张晨和刘立杆,觉得金莉莉说的有道理,刘立杆双手抱拳:“谢谢大师指点。”
“好吧,大师请你们两个经理吃晚饭。”
金莉莉叫道,“天天大酒店的,都吃腻了,想这里的油炸鸭头了。”
三个人在大排档,吃到晚上九点多钟才回家,在大门口,看到小伙子坐在那里,刘立杆就张晨金莉莉说:“你们上去,我和建强抽根烟。”
张晨和金莉莉,当然明白刘立杆这是在给他们空间,两个人没有说话,上了楼,进了房间,金莉莉关门的时候,顺手就把门反锁了。 刘立杆和建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两个人也不说话,默默地抽烟,抽完一支,刚抽第二支的时候,一个男人,从门里出来,急匆匆地就走了,两个人都装作没有看见,过了一会,建强和刘立杆说,给你坐,我到外面逛逛。 刘立杆看着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摇晃着远去,心想,妈逼,又去拉客了,他朝楼上看看,看到佳佳,好像正提着一桶水,从走廊的那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刘立杆坐着,又抽了一根烟,他想起小店的边上,有两张台球桌,就站起来,去那里打台球去了。 刘立杆看了看时间,快十二点,这才往家里走,建强还是坐在门口,看到刘立杆,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不可能这么久,第二句是说,你从小店一直往前走,有个露天电影院。 刘立杆不知道他说这些干嘛,“噢”了一声就走过去,走到楼梯上才想明白,吃吃地笑了起来。 他回到楼上,房间的灯是黑的,但门开着,刘立杆走进去的时候,张晨把床头的台灯拉亮了。 刘立杆打台球打得一身的臭汗,他又去冲了一个凉,然后回到床上,张晨把灯拉黑了。 朦朦胧胧当中,刘立杆听到金莉莉在叫,热死了,热死了。 刘立杆说,把风扇都朝你们那边,他听到床单那边的两个人都没有动,就爬了起来,把正对着床单,摆在两张床铺中间的电风扇,转向了张晨他们那边。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立杆朦朦胧胧,又听到金莉莉在叫,热死了,都是汗。 他听到张晨起来,走到桌子那里,好像是拿回了一本书,啪嗒啪嗒地扇着。 金莉莉撒娇道:“还是热。”
刘立杆说:“热就再去冲个凉。”
“杆子,我想好了,再过几个月,我给你们也装台空调,人家说了,海南有十个月都是这么热的,有了空调,就不热了。”
金莉莉说。 “哗”地一声,张晨把手里的书甩了出去,叫道:“你要怕热,就回自己房间睡去。”
金莉莉一听火了:“张晨,你什么意思,我说我怕热了吗,我就说给你们装台空调,怎么了?”
张晨腾地坐了起来:“对,你给我们装空调,还给我们伙食费,你现在下去,找义林他妈,把我们下个月的房租也交了啊!”
金莉莉也坐了起来:“对,我他妈的就是贱,我是贱货,好了吗?我就要赖着你,给你装空调。”
“好了,到此为止,你们两个,都闭嘴!”
刘立杆也坐了起来,拉亮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