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将怀楚打醒了,眸光落在怀中的林念桃身上,却见她正抬头望他,目光清冷;“你不是我认识的怀楚,怀楚不是你这模样的!”
只是这么一句,怀楚的双手便怔怔的从她身上滑落,放开了她。身子被松开,林念桃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离开,留下怀楚一人静立在刺骨的寒风中。他望着她决然的背影,寒风刺骨,不知何时飘落的雪花沾湿了他的发,他的睫毛,伸出手接住一片雪白而透明的雪花,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雪花在他的手心中化成一滩水。他守了她一生一世,方才却突然从她口中听到喜欢别人,那种沉重的打击绝不是旁人能想象到的,所以他失了理智。可当她目光清冷的望着他,说会恨他时,他又立即清醒了过来。无论怎么样,他都不喜她恨他,他不能让邀月,不能让小白恨他。如今,如今小白离开了,他又该怎么办?如今,小白喜欢上了慕容离,他又该怎么办?迷茫和不解在他的脑海中充斥,瞬间,他觉得自己竟是那般的无助。守了一生一世,到头,他竟如此迷茫,就连到底该怎么办都不知道。唇角勾起一抹极其苦涩的笑,怀楚没有理会身上的一袭白衣,而是和衣坐在了地上,任由寒冷刺骨的冷风从身旁呼啸而过,落寞哀伤的竟让人有些不忍心去看........朝堂之上。宗瑞皇上的目光在大臣身上游移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怀相的身上;“两军已经对峙几天有余,为何却还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怀相的嘴一动正准备言语时,一名将军从朝堂外走了进来,恭敬的道;“皇上,这是将军呈递上来的折子。”
“呈上来。”
宗瑞皇上身旁的公公走了下去,迅速将折子呈递了上去。目光落在折子上,宗瑞皇上的眼睛眯了起来,然后一点一点的变沉,到最后愤然而怒,将折子直接摔在了地上,对着怀相戾声道;“好臣子,好臣子,倒果真是你教出来的好臣子!”
怀相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听皇上口气不善,断然也知不会是什么好事,心中一颤已迅速跪到了地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息怒?”
宗瑞皇上冷笑;“你那好儿子竟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你竟还让朕息怒?”
“皇上,不知怀楚他做了什么事,竟让皇上如此大怒,微臣一定会好好管教!”
怀相小心翼翼而谨慎的道。怀楚那孩子他是比谁都放心的,一向做事都是有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中都是晓得的,如今也不知做了什么事,竟能让皇上怒成这般?“管教?朕倒是发现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宗瑞皇上一拍龙椅,大手直指怀相;“那一次让他去夺显锋剑,他没有拿到手,这也就罢了,朕这次赏识他,让他领兵去应战西川,他竟敢不站,而且竟然还敢擅自退兵,即便是朕要了他的脑袋,也不为过!”
一阵战栗在浑身上下蔓延,怀相不住的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怀楚定不会做出这等事,这其中是不是出了错?”
“来人,将折子呈递给怀相,让他好好看看!”
太监应声将折子拿给了怀相,焦急着神色,他将折子从头看到了尾,果真是怀楚的亲笔字,可他为何这样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皇上,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然会清醒的!”
“若是朕再给他一次机会,说不准他会更加大胆的叛变!来人传圣旨,让怀楚即日交出兵权!”
快马加鞭,不出几个时辰,侍卫已经将回信带给宗瑞皇上了,这一次看了信后,宗瑞皇上更是雷霆大发!“为了一个小小的农庄,他竟威胁朕,说若是朕不收回应战的圣旨,他便不交出兵权,怀相,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然都敢威胁朕了!”
身子又是一阵颤,怀相不住的磕头,怀楚一向宅心仁厚,他也是晓得的,可如今为了一个农庄,他竟用兵权威胁圣上,这确是不明智啊。他心中也知,若是只为了一个农庄,怀楚断然可以让侍卫连夜将农庄的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避免过这次的战争。如此看来,他定然是有别的苦衷,可到底是什么苦衷竟能让他这般鲁莽,这般不顾全大局,这般不怕惹恼皇上?“现在什么都不要和朕说,传达朕的圣旨,若是怀楚不将兵权交上,朕就立刻要了怀家上下的脑袋!”
宗瑞皇上怒气大发,众大臣不敢多言语一句。怀相脸色一白,倒却也没有法子,怀家这次只怕是遇难了。听到圣旨,怀楚依然没有交上兵权,宗瑞皇上一声令下,让手下的侍卫到宰相府中杀了侍女和管家,然后将项上人头给怀楚送了过去,顺势也带去了一句话。“告诉怀楚,不要挑战朕的耐心,怀相是对朕有恩,对东栾有恩,但是他若不将兵权交上,朕就先将怀相杀了,然后再厚葬,这也算是对怀相的补偿,朕的话就是圣旨。”
跪在地上的怀相没有言语,此时他又能怎样言语,无论怎么样,都是会触发盛怒。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等待怀楚的回信。果然,怀楚回信了,并将兵权交了上来,宗瑞皇上嘲讽冷笑;“刘将军,你与侍卫一并去驻地,让侍卫将怀楚给朕押回来,还有,他的职位由你接替,朕再给你五万大军,势必将西川击败!”
“是!”
刘将军恭敬的应了一声,带着手下的侍卫便向驻地前去。驻地。一向怀楚是不喝酒的,他不怎么喜酒,可今日,桌上却放满了空酒瓶。十七望着自家少爷醉生梦死的模样,心中不由的发急,他家少爷怎么就这样了,怎么就这样了?正在这时,一名侍卫走了进来,道;“将军,刘将军来了,还带来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