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生平第一次看到慕容离这个模样。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信,那双狭长慵懒的眼眸如鹰一般锐利,装满了惊骇,再也没有一分冷静,而且仔细看去,竟能看出他的手有些细微的轻颤。慕容离,慕容离到底怎么了?而也是生平第一次,慕容离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混乱,如此的慌张。他鲜少有怕的东西,即便是死,也不悔不怕,更无丝毫的混乱,可此时他竟慌乱的有些怕,恩,的确是有些怕....不是没有想过昨夜以后的事情,他想,若是他没有按照子时及时赶到御花园,小桃子定然会与他闹脾气,会不理他,会不和他说话...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离开了他,远离他,心中掀起了巨涛骇浪,没有片刻宁静,就连眼眸中的眸光也跟着变的冷凝,没有丝毫的温度。低沉的嗓音也没有一丝温度,冰冷的犹如窗外寒冬腊月的天;“来人!”
“主子。”
“用尽任何一切办法,给我将小姐找回来!”
暗卫应了一声,然后迅速退了下去,南宫羽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却已经被下了逐客令;“出去!”
哎呦这人是想怎样啊!南宫羽一肚子的火,但在看到慕容离的神色后,还是走了出去。慕容离今日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就像吃错了药,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眸光落在床榻上,慕容离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住了床榻,修长的手指将她遗落在床榻上的衣裙紧紧握住,脸庞不复以往的慵懒。人世上,总有一个东西是能让你失控的,或许是某些人,或许是某些物。当总在面前来来去去的小桃子蓦然不见时,他心中竟像是硬生生的少了一块,不再完整。心心念念的竟然都只是那三个字,小桃子,小桃子,小桃子......若是没有了她,若是没有了她,不,他定然会将她寻回来!怎可能会没有他,他不允许!……当看到伫立在眼前的物什时,怀楚温润的眼眸动了动,有些不可相信;“这便是小白口中所言的银子?”
只见,伫立在两人眼前的赫然是一座——坟墓!“是啊?有那么不可置信吗?”
林念桃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说这是什么什么皇上的坟墓吗?”
“这的确是,但与钱财有何关联,小白?”
“当然有关联啊!只可惜咱不是才女,琴棋书画是一样不通,但是投资,这个自然是晓得的,可是投资的第一步就是银子,没有银子怎么办,那就去盗墓!”
她说的异常慷慨激昂;“这人不是皇上吗?那陪葬品肯定会很多,只要挖出来一样,嘿嘿.......”眼前调皮的小白似乎又回到了初次见面,那般的调皮,那般的狡黠,那般的可爱,那般的让人心生怜惜。可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小白,自从回了驻地后,他便再也没有看到过了,即便看到她的笑容,也是牵强。“小白,此时的你是真的快活吗?”
不由自主,他轻轻的问出了口。微微一怔,林念桃将眼睛中的那些东西一一掩了去,暗中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扬起了一抹笑容;“当然快活啊,不然我笑这么开心干嘛,不过你要是能盗到宝物,我会更快活的。”
有了她这句话,怀楚一直担忧的心终于落下了,咀嚼着有些陌生的两个词;“若是小白真的想要投资,我给小白银子便好。”
“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靠自己的努力,所以先盗宝,以后的再说!”
林念桃倒说的有些理直气壮;“而且出门时,我已经看过日历了,今天绝对是黄道吉日,宜入殓、除服、移柩,你看全部都和死有关,多适合盗墓啊!”
怀楚的眼角抽动;“......”的确,小白又恢复成以前的模样了,调皮,而且爱捣乱。于是,在林念桃的指使下,两人开始盗墓,倒是生平第一次做贼,怀楚将土挖了出来,身上白色的衣袍尽数被染脏,不过,他的脸色依旧如往常那般温润,看不出半分狼狈。两人便这样挖了一整天,等到晚上入了墓室后,林念桃终于吐出了一个字;“靠!”
这哪里会是皇上的陵墓,就连地主的阶级都没有够得上,挖了这么久,里面就是几只破手镯,不过玉色看起来挺好。伸手摸过额头上的汗珠,林念桃又看了几眼手镯,然后揣在了腰间;“怀楚,你的判断肯定有误,而且误差绝对不小,哪个皇上会穷到这种地步啊,还是先去当铺吧,我们明日去些风水好的地方,再去多弄一些.....”风水好的地方,怀楚的眼角抽动的更加厉害了,而且明日还要再去!走到了集市上,林念桃寻了一家当铺便走了进去,怀楚尾随其后。无论那个朝代,奸商都是活生生的存在,看了镯子后,那老板便挤眉弄眼的想要宰她。可她是那种能被宰的人么?冷哼一声,与老板过起了招。一脸宠溺温润的眸光将林念桃笼罩其中,怀楚淡淡的轻笑着,如果小白能够一直这样愉悦下去,那该多好!而从今往后,他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来破坏小白的这份狡黠与快乐,尤其是慕容离!他既是伤了小白,那么最好就不要再出现在小白的面前,否则,他定然不会让他好过!就在林念桃与老板讨价还价时,一抹黑色的身影也走了进来,他身躯颀长,浑身上下也浮现着尊贵之意,不过他的脸平淡无奇,倒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恰巧这时,林念桃也已经与老板说好了价,将老板给出的银票正往衣裙中塞着,转身,却与那名迎面而来的男子碰了一个正着。没有抬头,只是道歉一声,她越过了那名男子便向着怀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