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啷!”
飓风呼啸,看似脆弱的短刀裹挟惯性急速劈落,带来的却是常人难以抵挡的沉重力道。 枇杷十藏艰难的挡下一击,只觉这一刀竟仿佛比西瓜山老大的鲛肌还要沉重,本能挡在身前的斩首大刀被狠狠压在胸前,憋得差点喘不上气。 相田将晖的面孔近在咫尺,那和煦的目光,令他心中不由一阵胆寒。 然而,就在他差点生出逃离的心思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鲆鲽解放!”
眼前的相田将晖眉头一挑,沉重的一脚踹在枇杷十藏小腹上,转而飞快跃起。 双刀并拢后爆发出的蓬勃查克拉,形成一团宛如实质般的重型巨锤,鬼灯寅次郎的双臂也隐约生出水化异象,两条胳膊仿佛在这一刻膨胀了不止一圈。 澎湃的力道与爆炸性的查克拉在瞬间结合,轰然砸落在地面上。 “咚!”
地涌喷泉,飞射的土石高高溅起,而后又如同下雨似的落下。 “寅次郎!”
枇杷十藏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现在的雾隐虽然同样规制严苛、作风冷漠,却远没有到后世人称‘血雾里’的程度,忍者与忍者之间最是容易在生死搏杀间生出战友情。 毫无疑问,枇杷十藏与鬼灯寅次郎就是关系相当要好的同伴。 “十藏,你这家伙在怕什么?!”
鬼灯寅次郎没好气的喊了一声,那双眸子却死死盯着面前的相田将晖,鲆鲽长刀上的查克拉波动起伏不定。 “刚才那种秘术明显是有代价的!”
“只要两个人一起上,不给他调整状态的机会,我们肯定能宰了他!”
说话间,他的身影始终挡在枇杷十藏与相田将晖之间。 即便嘴上毫不客气的骂着,只是下意识的动作间,却全是维护之意。 他们可是自下忍时,就从第二次忍战战场上杀出来的交情,相互之间再了解不过。 如果十藏以这种状态去面对这家伙,他绝对会死。 此时此刻,两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活捉相田将晖的念头。 有梦话等做梦的时候再说。 “寅次郎...我...我!”
枇杷十藏狠狠的咬住牙。 忽然间,就见他举起一柄苦无,指尖泛白的在自己面庞上,横着划过一条刀口。 锋锐与骨骼摩擦着划过,发出吱呀声响。 那剧烈的刺痛感,竟是让他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原本沙哑到几近嘶吼的艰难声,也逐渐变得冷漠、平静: “我明白了。”
鬼灯寅次郎没有回头,但只是听着他的声音,就不由笑了下: “嘿。”
“这样才对。”
说着,他那双泛白的眼珠盯着面前不远处静立的相田将晖,低喝道: “要上咯!”
“喔!”
枇杷十藏同样死死盯着相田将晖,目中是血丝遍布的暴虐。 他不会再胆怯了。 “嗖。”
步伐飞快,枇杷十藏迈开的双腿几乎看不见影子,斩首大刀被他拖在身后,双手倒持。 现在,他的眼中只剩下相田将晖一人。 提起、挥舞! 足有三十公斤重的斩首大刀,在枇杷十藏手中却轻飘飘如同树叶般轮转,扫过超越一百八十度的扇面,带着一路冲锋裹挟的惯性,轰然斩向面前这个笑容里满是恶意的家伙。 “铛——” 短刀竖起,又用另一只臂膀顶住。 不过即便如此,相田将晖的身体依旧被斩首大刀所裹挟的巨大力道,横着向侧方劈出数米之远,双脚却牢牢得像是钉在地面上,下盘极稳。 见到他居然敢硬抗这招,枇杷十藏脸上顿时露出残忍的笑。 中计了! “水遁·超·豪水腕之术!”
冲天水流自上而下喷涌击落,如同瀑布般的水柱从鬼灯寅次郎炸开的手臂中爆射而出,剧烈的冲击波流扩散出去,吞没了十数米范围内的地面。 不过枇杷十藏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绝不可能被如此轻易的解决。 他的双眼,始终死死盯着湍急的水流。 直到,蓦的捕捉到一片不起眼的微弱涟漪。 “在那里!”
“风遁·铁炮连弹!”
枇杷十藏只觉此刻自己的结印速度达到了有生以来的极限,这些年从未停歇的锻炼在这精神与身体同时达到极点的一刻得到了回报,在短短两秒内完成全部结印,膨胀的查克拉自口中飞速吐出。 “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爆开的地面与飞屑膨胀炸裂,水面上升起一束束激浪般的喷泉。 与此同时,鬼灯寅次郎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歇,大力挥舞着鲆鲽双刀,从高处猛地一跃而下,笔直砸向前方。 “轰!”
水面下,露出相田将晖那仓皇逃窜中,显得无比狼狈的身影。 他的那柄短刀宛如墙壁般牢牢架住寅次郎的鲆鲽重锤,但原本稳重的下盘,却已然开始颤抖。 注意到这一点,枇杷十藏只觉心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 无梨甚八以近乎爆炸般的姿态死在自己面前的惨烈景象,由恐惧转为愤怒,再到兴奋。 杀了他! 如果是我和寅次郎的话,肯定能杀了他! 血管跳动,细胞沸腾,连灵魂深处都止不住升起一股昂扬感。 只要能破除那愚蠢的恐惧感,哪怕自己当场身死,他也绝不会生出丝毫犹豫! 那种屈辱,唯有用鲜血清洗。 想到这里,枇杷十藏的动作越来越快,挥刀的节奏愈发激烈,整个人都宛如陷入疯魔。 密林中激烈的金属交鸣声,仿佛轻快的打击乐。 直到最后。 “嗤!”
拼着手臂中刀,枇杷十藏用近乎以命换命的姿态,目眦欲裂的挥舞斩首大刀,横着从对方胸口切入。 与此同时,寅次郎的鲆鲽重锤也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半边身体都砸得凹陷下去。 鲜红的血,如同水枪似的向外飞溅。 脏器的破损,导致他大口大口的呕着血,喷溅淋漓到枇杷十藏头顶上。 只不过,被血溅了一头一脸的枇杷十藏,却全然不觉肮脏。 相反,他只觉整个内心都仿佛被净化了。 “哼,哼哼...哼哈哈哈......” “你这家伙,也不过如此嘛!!”
伴着嘴角裂开、张狂发笑,枇杷十藏只觉面部肌肉一阵疼痛,但心情却是如此舒畅,让他笑得肺都有些疼了,脸上的表情不断抽搐: “张嘴啊!”
“给我说话!!”
“你不是很能说吗?啊!”
被恐惧与压力压迫到极致的精神,在击杀敌人的瞬间,仿佛得到了某种解放,瞬间反弹到极致。 大起大落,又大落大起。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恐怕都绝难保持心态的平衡。 他扶着斩首大刀,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相田将晖,大笑着一把将血迹抹掉。 只不过,才刚做出这个动作,枇杷十藏忽的一怔。 他的身高将近一米九,也早已成年了。 而相田将晖才不过十五岁吧? 他...有那么高吗? 枇杷十藏脑中的印象莫名有些模糊了,手却比意识更先一步的开始颤抖。 同时,耳朵里的声音也逐渐出现了变化。 对方呼吸时如同破风箱般的艰难声,也变得愈发明显。 渐渐的,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幻。 ‘相田将晖’的一头黑发化作鲜艳的红色,瘦削的体型变得肥硕、壮大,手中的短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鲛肌大刀。 唯有他身上的伤口没有变化。 西瓜山河豚鬼。 这个足有两米五高的男人连保持站立的动作都有些困难,眼神茫然的看着身前的两个队友,喉咙里像是塞了块石头,大口大口的鲜血顺着下颌流淌,滴到他头上。 他的眼珠里满是浑浊之色,身体更是被锤得破破烂烂,性命如若风中残烛: “你们...从刚才起.......” “到底、到底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