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手里拿着通知单,悠哉悠哉地四处闲逛,仿佛不是来报名,是来逛街的。脚步终于落到了初一四班的门口。哇!人也太多了吧!教室里挤满了大人和小孩,吵吵闹闹不知在说什么,乱糟糟的像林子里的麻雀到处追逐打闹,出口成“章”。尤其教室门口那堆女生,凌依看见瘪了瘪嘴。一个个张扬五爪、凶神恶刹的,天哪!这都是些什么同学呀!讲台上一位瘦瘦的中年男人,鼻子架着一副黑色墨镜,在大声地吼着介绍自己,企图用他沙哑的嗓音把教室里的嘈杂给盖住。“what,这个操着不知是哪山嘎哒方言的男人竟然是我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我就不能有一个帅气的男班主任吗?我的人生不想重蹈覆辙!”
凌依小学读的金阳实验小学,寸土寸金的黄金C 位,虽然学校只有巴掌大,但并不妨碍它成为全市排名的NO.1。而凌依因为户口问题(户籍不对口),她妈动用关系才好不容易把她塞进了这所名校,结果学校为了声誉和成绩,把所有的关系户都分在了一个班,安排了一位校方宣称——学校最好最年轻最严厉的班主任,来提升学生的学习规范。一位20多岁,外表文质彬彬、儒雅斯文的翩翩公子,骨子里却透着铁骨铮铮冷血无情的暴君。不管成绩好还是成绩差,都被这位男老师用戒尺狠狠打过;也不管你是男生女生,只要上课铃或早会铃声响,跑到最后的同学都会被他在后面下黑手,不是戒尺打就是被用力拧;如果出操队形站歪,谁歪谁被针扎手臂,就更不要说什么调皮捣蛋的下场……手段那可是层出不穷百花齐放,都可以出本《小学生体罚极限秘籍》了。凌依至今回忆起他来都浑身战栗,因此对男班主任有莫名的排斥和反感。再看看这个讲台上戴墨镜装黑涩会老大的大叔,摇了摇头“我怎么这么倒霉,老是碰到男老师呀!哪怕给我一个凶一点的女老师也行呀!”
凌依找了一个教室正中的位置安静地坐下,眼睛四处打量着,耳边不停传入的各种无良信息,脑子像中央处理器一样把这些人快速地分门别类。我说他们怎么这么自来熟,好你个乖乖,原来都是一个小学的同学,有好多甚至还是一个班的,就我一个孤家寡人横跨欧亚大陆,到这边城来上学,凌依感到一阵悲哀,为自己当初做的决定瞬间怀念可爱的小学同学了。终于讲台上那位谈老师咆哮着让教室里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报名工作正式开始,一窝蜂地人争先恐后的排队。炎热的夏日,大家汗流浃背的你挨我我贴你等着,头顶上陈旧的吊扇不知转过了多少人的青春年华,慢慢悠悠地为教室里的人送着一丝丝清凉。55个人只有一个人在填表报名,不慢才怪,周围怨声载道。“什么老师呀,真TMD的磨叽,都搞到中午了还要填表,别的班都放学走……”站在凌依前面的短发女生一句话还没抱怨完,就被旁边一个胖子女人一个暴击,拧着她一边的脸揪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痛得她把头都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嘴里痛苦地叫着 “妈,妈…轻点…痛…痛…”。“你再说一遍试试!”
胖子妈这才放过手中的肉。“本来就是嘛!”
那女孩儿不服气地小声嘀咕着,胖子妈一听,眉眼一凝,顿时旁边的嘀咕声瞬间没音儿。没隔一会儿,那短发女孩又忍不住对一旁的女生抱怨道,“在教室里还戴着个墨镜写字,他真以为他是黑社会老大呀?写字他能看见吗?”
惹得一旁的女生咯咯地笑个不停。 “在教室里还戴着个墨镜写字,他真以为他是黑社会老大呀?写字他能看见吗?”
女孩儿不服气地说道顿时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青猴快填,等会儿放学我们一路”。旁边报完名的一个美女对她喊着。原来这个短发女生叫“青猴”。“OK等我一会儿!”
终于轮到这个“青猴”同学填表了,一边填一边问旁边的妈,仿佛不会识字一样。“妈,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呀?”
“妈,我小学毕业成绩是多少分呀?”
“怎么这么麻烦呀!这么多问题要填呀!”
……不停地抱怨。终于轮到凌依时,她忍不住加快速度,唰唰地几下,秀丽端庄的字迹出现在表格上。这位谈老师扫了一眼奇怪道,“咦,你考这么高的分数怎么会分到我们四班的,看学号号码也不像我们班的呀,你这号码比我们班前进了100多位呀!?奇怪了。”
旁边正在收拾东西的“青猴”听到老师的声音,好奇地朝凌依望去。他把墨镜终于往鼻梁下一拉仔细地再核对了手里的表格,凌依一抬头,刚巧看到了老师一直努力用墨镜遮挡的大针眼。凌依强忍着想笑出声的冲动,颤抖的嘴角微微上扬。“没错,是我们四班的。沧海遗珠啊!我们班可算是捡到宝啦!你的成绩是我们全班第一,遥遥领先第二名好几十分啊!”
老师边说边推了推划落鼻尖的眼镜架,隔着镜片,凌依都能接收到那双大针眼金光闪闪的光芒。凌依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不习惯。从来没有哪位老师这样赤裸裸的表扬过她的学习成绩,顿时心里打上了问号“就我?这成绩,小学班里顶多一个中下游水平,在这儿,还全班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