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梦大怒:“放肆,黎江,你敢假传王爷命令,王爷不可能这么对我的。”
有当年的救命之恩在,就算她在王爷身上感受不到多少爱意,但王爷对她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黎江对身后临时找来的两个婆子一挥手,道:“你们去帮侧妃娘娘更衣,然后把人带出来。”
两个婆子应了声是,饶过屏风进去了。屏风里传来的是楚梦梦带着惊慌的叫声:“大胆,放肆,反了天。”
伴随着的还有连翘焦急的声音:“你们轻点儿,慢点儿,娘娘还在病中。”
没多大会儿,那两个婆子就架着楚梦梦出来了。楚梦梦因为这一场病,瘦了不少,因为匆忙,连妆都没上,脸色发白,头发也是披散着的,看到等在外面的黎江,她就瞪了过去,“黎江,你敢假传王爷的命令,等下我让王爷给你好看。”
楚梦梦嘴上很硬气,其实心里很慌,她知道黎江没那个胆子假传王爷的命令,只能这么虚张声势,希望能看见黎江心虚害怕的神情。可惜,黎江没有,他就像个木头一样,脸上没有半点变化。楚梦梦的心渐渐往下沉,等被带到了楼下,看到了平安坐在那里的楚晓晓母女,以及地上是像死狗一样趴在那里的赵金福时,她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楚梦梦佯装镇定地看向易子然,扯出笑柔声道:“王爷,您待妾可真好,不但为了妾从州府把刘大夫带了过来,还把姐姐一家请来看妾……”易子然没等她自我感动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别演了,你当年的算计,本王全都知道了。”
楚梦梦原本就发白的脸色更白了,连嘴唇都没了血色,“什……什么意思?王爷您在说什么呀,妾……妾听不懂。”
易子然敲了敲桌面,一个侍卫拖着不成人样的楚国邦从后面出来。那侍卫把楚国邦扔到了楚梦梦眼前,还好心地把楚国邦脸上的头发拨开了,把他的脸都露了出来。“啊!!!”
楚梦梦看清楚后,吓得惊叫地跌坐到了地上,“大哥……”她仓皇无措地把目光投向易子然,却只看到了易子然冷漠的脸,“王爷……”“别叫本王,楚氏,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为了富贵,竟然坑害亲姐,本王真是瞎了眼,这么多年来都没能认清你是什么人。”
“不是的,王爷,不是的,妾是真心爱慕您的,当年妾跟着姐姐去了那山洞,看见了王爷,就一见钟情了,王爷,您不能全然否定了妾的真心啊!”
楚梦梦眼泪汪汪的看向易子然,一切都被揭穿了,她再狡辩也没用,只能用昔日的情分来换些王爷的怜惜了。顾辛音忍不住道:“你敢说不是看他穿戴的好,脸又长得还行,才起了代替我娘的念头的?如果他穿着打补丁的衣裳,你说不定有多远躲多远,或者你还会嘲笑我娘傻,竟然救这么个穷小子。”
易子然:“……”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感觉,敢情他闺女不光拆他的台,别人的台拆起来也很顺溜!楚梦梦:“……”她刚才那哀伤又一往情深的表情僵住了。死丫头,楚晓晓是个闷葫芦,没想到生的女儿竟然这么牙尖嘴利!“王爷,您别听那丫头的,她小小年纪,能懂什么情啊爱的?妾是真的爱您……”“嗯嗯,你不图他的身份,不图他的银子,就图他的人,我们都相信,行了吧,但不管你图他啥,都不能遮盖你的狠毒,你不但和楚国邦合伙设计我娘嫁给了赵金福这个烂人,还让赵金福在这九年内打骂折磨我娘和我,前几天直接还让赵金福给我和我娘下药。”
楚梦梦闻言,神色恍惚,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却没有一条能让她避过如今困境的办法。难道她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不,她不甘心,她费尽心机,把亲姐推进火坑,才得到了如今的荣华,怎么甘心就这么放弃?楚梦梦脑中灵光一闪,指着赵金福道:“我没有让他下药,我承认,那日我是召见了他,但我没让他下药,王爷,你看,姐姐母女现在好好的,如果我让人下药的话,她们怎么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赵金福道:“那是因为你们给我的药包和银子被偷了。”
楚梦梦拍死赵金福的心都有了,但现在不是时候,她咬牙道:“妾真的没做。”
楚梦梦隐晦地往连翘的方向看去,很明显是想要连翘顶缸。易子然注意到了,“连翘,本王回去就会写折子上奏撤去楚氏侧妃的位置,还会把她打发到郊外的庄子上,伺候她的人本王会一并发卖了,你若实话实说,本王可以网开一面,发配去看管她。”
连翘本来准备全部扛下来的,闻言忙磕头道:“王爷,奴婢招,奴婢全招。”
楚梦梦整个人的身子都软了下来。完了!她脑子里就剩下这俩字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从连翘嘴里,挖出了更多楚梦梦做过的恶事,最恶劣的是,简王府这些年之所以只有楚梦梦那一对儿女,是因为楚梦梦掌管王府府务时,给简王的妾室用的东西里都用了不易受孕的药物。至于简王妃那里,早年小世子落水出事也是楚梦梦动的手,只不过当时没有抓到任何有关她的证据罢了。易子然一掌拍碎了桌子,当年因为这个,王妃狠狠扇了他一巴掌,自此就住进了佛堂,再也不管王府的事务,王府后院的事就落到了楚梦梦手上。他当时还赞楚梦梦贴心来着。这一刻,易子然觉得他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傻子,被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蒙骗了这么多年,嫡子被她害死,妻子和他离心,心爱的人和亲生女儿因为她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把她的手筋和脚筋也挑了,把她和楚国邦,还有赵金福送到庄子上,吃喝拉撒由他们自己解决,让连翘一家过去监督他们,如果他们的住处有脏污,拿连翘一家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