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苓也笑着连连点头。姜婆子这话说的很是,田间有句乡土话,叫听喇喇蛄叫,还不种地了。如今想来,就是这个意思,听起这些人的闲言闲语,难道连自己的日子都不过了?柳白苓如今算是想明白了,一味顾忌他人眼光,就只会给柳晓晓这种祸害厚颜无耻的机会,与其这样,倒还真不如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多的不说,咱们现在暂且先吃饭吧,等吃过了饭,我就亲自到他们家去看一看,要是真有个什么事儿,咱们这边儿也好抓紧动作,是这个道理不是。”
柳白苓笑着说完这话,那边的两人都连连点头,也把这事儿很当成一回事儿。随后,三个女人一块吃完饭,就准备去那刘寡妇家里看看了。刘寡妇家里头只有这母子二人,这三个女人上门,反而显安全一些。柳白苓想了想,又把自家今天中午没吃完的米饭打包了一份过去。柳寡妇是个成年人,或许不在意这些,可她家的孩子年纪还小,要是不好好补养着的话,只怕日后要伤了身子。柳白柳怎么想,也觉得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不忍心叫他吃亏,这才拿了家里的米饭过去。而隔壁家的小媳妇虽然和柳白玲关系更亲近一些,但还真没心思狭窄到这个地步,也不至于为此事来抱怨什么,反而更觉得柳白苓这人心地善良,是个可交的好人。故此,这事儿倒是大家都很满意,柳白苓带着母亲和隔壁家的小媳妇儿一块儿去了那里。刘寡妇家里就在村上最靠着河边的那条街,村里很少有人来这里,所以这母子二人的近况,也并没有被他人注意。要不是今日有柳白苓几人前来,其他人恐怕再过多久,也不会察觉到做母子的情况。而柳白苓也不得不感叹,自己这一趟来得正是时候,几个人到院子里的时候?那母子二人正在清理自己院子里的积雪呢,也不必多说,只见到这两人忙着清理积雪的样子,柳白苓也猜到了,只怕是他们家没有一个壮劳动力,所以只能这母子二人亲自清扫积雪。可到底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孩子,便是干活,也是有限度的,做不了多少。柳白苓虽然感到有些心疼,但也颇为无能为力,只能主动上前,把自己手里的米饭给那孩子送了过去,随后笑着接过了那孩子手里的铲子,主动一边跟着媳妇笑着,一边帮着扫雪。那边的姜婆子看着心疼不已,也跟着连连点头说。“这好端端的日子,怎么把你过得这么辛苦了,人都说为母则刚,你倒是丝毫不知道心疼自己,连孩子也跟着你受委屈。”
“你也多休息休息,哪能这么冷的天,带着孩子出来扫雪呢,你可真是胆子大,下次万万不可了,今日还是我来帮你吧。”
一听这话,那媳妇不免更加感激,朝着这边的几个人看了过来之后,立刻一脸认真地笑着说。“真是多谢婶子和婶子家小妹的这番好意了,我这个当娘的没啥本事,叫孩子跟着我受罪。”
“我也知道孩子不应该跟着我做这些苦活,可偏偏眼下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要是不干活的话,只怕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这连夜下的大雪,要不是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我们就起来清雪,只怕这会儿都已经把房子压塌了,这样的日子说起来过得好,可实则过的捉襟见肘,说句不怕大家笑话的话,我凡事有一点能耐可以走得出去,也早带着孩子到镇上去谋生了,哪会领他在这里受这份罪。现在把孩子跟我一起过成这样,我都觉得对不住我家那早去的男人。”
说起这伤心事,又提起自家那老早就没了的男人,这媳妇不免哭了一场,又落了几滴眼泪。这话倒是很叫人伤感,柳白苓听了这话,也不免微微有些皱眉。这女人的命运到的确是惨,一个人带大孩子,又将是何等艰难,更何况今年偏偏赶上了大雪,再换作是一般人家,都觉得有些辛苦,更何况是她一个寡妇,还带着个孩子了。柳白苓倒也很感同身受,心里不免有些同情,只可惜帮不了她什么,只不过是嘴上说两句好话便罢,其余的是再也无能为力了。那孩子似乎也知道旁人对自己好,立刻朝这边看了看,随后毫不犹豫的给这边的几个人都拿来家里一直藏着的破手套。虽说看起来狼狈了些,但好歹是给人带上了,至少也能够在这样的天气里顶一顶。这下雪不冷化雪冷,这样的天气里头,谁来铲雪,都是要命的一件事,更别说是这中间还有一个孕妇了。柳白苓不免就觉得有些疲倦,随后也笑着主动拿过来这孩子递过来的手套,笑着一脸快慰的跟这个寡妇说。“我看嫂子倒是过的日子不错,好歹这孩子是个知冷知热的,知道心疼娘亲,这便是再好不过的,多少人家想要这样的孩子,还求之不得呢?嫂子只管踏踏实实的好好跟孩子过日子吧,日后更有福气呢。”
那寡妇也落了两滴眼泪,有没有福气?尚且是不得而知的事情。可眼下母子二人的确是过得揭不开锅的日子了,若非还有村长不时的帮扶,只怕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那媳妇不免就皱了皱眉头,虽没有明说,但却在语气当中带着满满感慨的意思。“而今,我也只希望真能够如你所说了,我如今这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了,只希望这孩子能早早的成亲,早早的有点出息,就算是去学个本事,也好过了在外头像我这样吃亏不是?”
那媳妇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清理着地上的积雪,其间不难让人看到她手上带着的满满伤痕。在这样的天气里,她的手没有经过护理,自然是一手裂痕,换作是其他人家的媳妇,恐怕都已经疼得遭不住了,哪里还会像她这样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