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有一瞬的恍惚,她理解秦疏的意思,药仙谷这个地方有太多的回忆,而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连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所以只有离开这里,才能够躲避,不管能躲多久都好。“好。”
秦挽应下。趁着还有属于她的时光,不如四处走走看看,她这一生圈在了帝都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权利牢笼中,这才刚刚解脱,确实应该看看这大千世界的美妙之处。秦疏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瓶,递给了秦挽。秦挽接过,便感觉那药瓶冰冰凉凉的,似是手触碰到了水面的感觉。“这里面是我用半株冰莲加上其他药材一起制成的护心丸,可以让你的心脏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每一月服一粒,可以早服不可晚服,这儿有一年的量。”
“那一年后呢?”
“一年后……”秦疏思索了片刻,抬头自信的回道,“一年后我便制出解药了。”
秦挽笑出了声,“我信你。”
言罢,秦挽打开药品,便觉一股清香从瓶中散发出来,沁人心脾。她取出一颗药,直接放进了嘴里。“含服。”
秦疏立刻加了一句。秦挽感受了药丸在嘴里逐渐融化,一股股的香气冲入了口腔鼻腔,蔓延至全身。慢慢的她便察觉到身体似是恢复了些许力气。“睡吧,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
秦疏起身离开,他的背影瞧着消瘦了不少,为了这药他怕是耗了不少的心血。记忆中的秦疏便是这样,会因为母亲和父亲的一句嘱托付出一切。而她一直以来都是他的负担,他的责任。她甚至不知道如果自己走了,他会不会像卸掉了姜姿这个责任一般,感觉轻松。手中冰凉的感觉刺激着她,告诉她,秦疏对她很好,阻止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翌日一早,秦挽便收拾了些东西,推开门便见秦疏和秦鸣已经在等她。“不吃早饭么?”
秦挽看着二人整装齐发的模样。“去秦婆那儿吃,顺便道个别。”
秦疏说话间便接过了秦挽手中的包裹。三人下山的时候,太阳刚露出了全部的身子,天边还挂着一抹红霞。到了秦婆的店门口,便见之前来朗山时坐的马车,又重新出现在了这儿。“进去吧。”
秦疏将手中的东西,放进了马车内,便率先进了秦婆的店。“小疏啊……听说今天你们要走,我可是特地准备了不少好吃的,让你们流连忘返,可不就早回来了么?”
秦婆边说边将菜端了上来。秦挽有些疑惑,到底秦婆是如何知晓他们要离开的事的?连马车都事先备好了?难道是有人下来通知了?只是山上只有三个人,她,秦疏还有秦鸣,见他二人的样子也不像是下过山的模样。秦挽咬着筷子,一脸沉思样。“整个朗山就是一个巨大的信息屏障,你要是想传递什么消息直接写个字条,放在朗山专用信息盒中,想要传到哪就放在哪,哪里便能接收的到。”
秦疏越说便见秦挽的神情越是专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秦挽极度好奇,所谓的信息盒?到底是什么?“小挽姐,这你都不知道,你以前的房间里不就有信息盒么?”
秦鸣适时的出声打击了一下。“你确定?”
秦挽反问道,她以前的小木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好么?只有一张桌子,两把凳子,还有一个放衣服衣柜,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等等……秦挽好似想到了什么。她头一次见的时候觉得很奇怪,衣柜的下方有四个正方形的抽屉,她以为这么小的抽屉可能只能够放下些珠宝首饰,莫不是那些?“你放心,应该就是你脑海中想到的东西不会有错。”
秦挽有些懊恼,“那么有意思的东西,我居然从未试过!”
秦挽有些遗憾的嘟囔着,随后所有的不满只能化作一声轻叹,这怪得了谁,只能怪自己,未能将那细小的东西研究透彻。秦疏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小挽姐,等我们下次回来的时候,你再试就好了,你要是想下来偷吃了,便自己提前跟秦婆打个招呼。”
秦鸣乐呵呵的说道,他的笑容纯粹而又干净,秦挽想到这次是要外出,便开始担心起身旁的两个男人,他们这样……真的能好好的活着回来,真怕被外边的世界扒得只剩一层皮。“话说我们要去哪?”
秦挽本不好奇去哪,只要不是帝都哪里都可以。只是一想到这二人,便想去个民风淳朴点的地方,让他们过过渡。“江南,我们只需一天的路程便能到达,先去那儿住几日。”
秦疏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于早餐来说,他已经吃多了。秦挽点了点头,江南水乡的人听闻都很温柔,应当是个不错的选择。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秦婆还往他们的包裹中塞了不少干粮,就像是一个担心孩子在外会饿的长辈,不断地叮嘱道。秦挽想到来朗山所见的人中,秦婆是让她有情感触动的人,而离开朗山的时候,最后所见的人依然的秦婆。如果她的爱情也能这样就好了,遇见一个让她心动的人,最后离开的时候也能在他怀里同他道别。那么如果有一天她快要离开人世,季溪……会在身旁么?秦挽摇了摇头,感觉自己似乎想的有些多了。待三人离开朗山后,便有人驾马到了朗山前,只是结界让他们徘徊不前。“你确定是这?”
男子的声音冷酷中带着些许的不耐。他的身上沾上了不少尘土,那风尘仆仆的模样,竟让高高在上的三王多了几分憔悴。“我在这住了十年,自然能够肯定。”
女子的目光深邃,言语里充满了幽怨。“怎么进去?”
季溪耐着性子询问道,他看向姜姿那张熟悉的脸,却无半点波澜。“不知道。”
简洁的三个字,让季溪充满怒意,本就已经到了临界点的脾气,根本就收不住。“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价值,如果没有了这点价值,我可以让你消失的很彻底!”
他的手捏着姜姿的下巴,逐渐收紧。那目光冰冷的就如地狱里的阎罗。姜姿甚至觉得,他随时随地便能将她的命锁走。“我是……真的不知道。”
姜姿盯着季溪回答道。良久,季溪松口了挟制着的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