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绅冷笑一声:“柳家主果然‘明察’,禀告我的人都已经说清楚了,我不信柳家主不知道!”
那又如何,他家闺女的品性他知道,这件事绝不可能是他家闺女做的!即使是,那又如何,反正不也没出人命吗?朱绅拂袖离开,脚步匆忙慌乱,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紧张朱鸢。朱鸢一见朱绅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死死抱着朱绅,大哭道:“爹爹,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青竹在旁边不敢说话,生怕朱绅怪罪她没看好她家小姐。朱绅安抚地问道:“阿鸢可知是谁将你推下去的?”
“我,我不确定……”“你莫不是害怕柳家?别怕,小小商户,爹爹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朱鸢神色闪过犹豫,她确实没看见人,而且她不蠢,若是柳知西动的手,就不会让婢女来救她。“我只看到那人穿着橘色衣裙,没看见那人的样貌,可这宅子除了柳三姑娘还有几个洒扫的婢女也穿着橘色的裙子。”
朱绅皱眉,又看向一旁站着不动的青竹:“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青竹将之前那话又对着朱绅说了遍,犹豫着又说道:“但我闻见了那人身上有股蔷薇露的味道,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蔷薇露?朱鸢这下可以肯定了,她没在柳知西身上闻见过花露的味道,想来不是她。不过,蔷薇露她今日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朱鸢想了一会,是了!是周今怜身边的婢女,今日带她去找周今怜的婢女身上就有一股蔷薇露的味道。该不会……朱鸢脸色惨白,她是想借周今怜攀上五皇孙,但并未想过会因此丧命。“爹爹,此事,恐怕别有他人!”
朱绅拧眉,若真是周家所为,这会恐怕找不到证据了,恐怕那个小婢女这会也不见了。“你可知那婢女长什么模样?”
朱鸢摇头,那小婢女只是带她过去,她并未留意。“走,我们先出去看看!”
想来柳家主也定不会让自己闺女有事,说不定会有其他办法。若是让他找到那婢女,定要她好看,顺便扒下周家一层皮!青竹扶着朱鸢跟上朱绅。朱绅这会显然已经冷静许多了,在柳父和柳知西对面坐下。开口道:“柳家主打算今日这事如何了结?”
“自然是……”柳父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柳知西打断。“自然是找到推朱大小姐下水的真凶!”
柳知西给了柳父一个安抚的眼神。朱绅眯眼,遮住了眼睛里的复杂:“不知柳姑娘如何自证清白?”
嗯?这不太对啊?柳知西有一瞬间茫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想来朱绅知道了经过,也不相信是她所为。“自证清白自然是好证的。”
朱绅眼里闪过一丝兴味,这柳家姑娘倒是个行得正坐得端的。“哦?愿闻其详。”
“阿爹让人上来吧。”
柳父带来的小厮闻言去门外将人带来,是织锦坊江家的伙计。伙计早已准备好说辞,细细道来:“柳姑娘身上穿的,是在我江家织锦坊做的,此种布料易褪色,任意一抓就会沾上颜色,且三日不退,遇水不溶。”
换言之,就是这种布料容易褪色,而且那颜色沾上了就洗不掉。孟夫人这才恍然大悟,她就说阿喜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呢。但众人无语,一个闺阁姑娘穿褪色的衣裙也不怕被人笑话。但柳知西很坦然啊,我穿褪色的衣服怎么了?还不是为了防着你们算计我吗?只要是碰了我的人都会染上衣服的颜色,这多方便找人啊。朱鸢看向自己的右手,洁白无瑕,并无一点印记,就知自己的猜测对了。周今怜暗恨不已,她竟不知道柳知西的心眼竟如此多,幸好她早让人将那婢女悄悄藏起来了。朱绅也看向了朱鸢的手,也看到了朱鸢手上什么也没有。“这么说来,此事与柳姑娘无关了?”
“自然!”
朱绅笑着道:“既然如此,青竹,你去试下柳姑娘的衣裙是否真如她所说的那样。”
“是。”
在众目睽睽之下,青竹伸出手在柳知西的衣摆处挠了下,果然见手指上染上了鲜艳的橘色,连指甲上也染上了颜色。朱绅又叫人送来一盆水,青竹在水里使劲地揉搓也不见那颜色有半点变化。朱绅这下彻底相信了。“如今这事……”柳知西又笑着开口:“朱家主不急,我还有一份礼物送上!”
不知为何,周今怜看着柳知西的脸突然有点慌张,该不会那婢女被人找到了吧?不不不,不会的,柳知西带来的人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如何能找到一个小小的婢女。柳知西打了个响指,只见从边上的一棵树后面,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提着一个人过来。绿衣女子面无表情将人抛在地上,那婢女慢慢睁开双眼,却见自己手脚被困住,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她只记得,她将朱鸢推下水后,见裙摆上有被抓的印子,就见机也在柳三姑娘的裙摆上也留下了印子,然后她趁乱离开,按着小姐的吩咐去躲起来。对!她想起来了,她正要躲进暗道里却突然眼前一黑倒了过去。婢女小心地环视了一遍,视线落在柳知西身上,见她好似看热闹一般,顿时脑袋一空又转头看向她家小姐,见她家小姐一脸威胁地看着她。她明白了!定是事情暴露了。婢女几经张嘴,终于开口说话:“是婢子的错,之前朱大小姐来找我家小姐,因为被我家小姐说了几句,就故意将热茶泼在我手上,婢子恨她因为这事婢子手上留了疤,所以乘着没人将她推下水。”
柳知西听了婢女的话笑了,别说,这小丫头脑子转的挺快的!朱鸢神色恍惚,她什么时候故意泼人热茶了?那分明就是这小婢女端茶的时候她同周今怜说话的声音大了点被吓倒的吧。竟还要将锅甩到她头上?简直不可理喻!朱鸢气炸了,这婢女一说好像她是活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