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杌寻把手里的刀立在楼梯边上,和小哥一人把住棺盖的一头。
三人一齐使劲,直接把盖子抬起来挪到一边,露出半米的空隙。
棺材里空空如也。
张杌寻对着黑瞎子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压低声音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黑瞎子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挑了下眉,用洋文说了一句“No problem”。
随后跳进空棺,用手指敲了敲底部的石板,听了几秒,然后往边上退了一点,伸手扣住棺壁的一个小铁环,往怀里一拉。
“嘎吱”,石板之间摩擦发出声音,底部竟有一块直接沉了下去,露出黑幽幽的洞口。
张杌寻看着黑瞎子钻进洞里,握着刀和小哥站在边上警戒,注意力更多放在棺材后方不远处的一道铁门上。
吴小邪此刻就在里面打着火机看陈文锦留下的笔记呢,变成禁婆的霍玲应该也快出现了。
过了十几分钟,铁门内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张杌寻心头一跳,立马拔刀冲过去,一脚踹开铁门,目光锁定禁婆的位置,手中变出一瓶酒精直接就甩在了禁婆扒拉着的屋顶上。
“咔嚓”一声。
酒瓶破碎,禁婆虽下意识后退,但还是不可避免沾上了不少。
张杌寻迅速打着火机丢过去,酒精在遇火的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熶一下,禁婆乱飞的头发直接被点燃,凄厉地嚎叫着满屋子里乱窜。
踢里哐啷,屋里所有的陈设都被打翻,乱作一团。
张杌寻趁机拽着吴小邪,把他推出了铁门,“快走!”
吴小邪被吓惨了,要不是张杌寻的手有温度,他能当场蹦起来以头抢天花板。
此时禁婆已经压灭了身上大部分的火,狰狞着惨白的鬼脸,四肢仿佛无骨的软体动物一样趴在地上,冷冰冰地注视着张杌寻。
张杌寻在心里暗骂一句,这鬼东西还带升级的?明明海底墓的禁婆见了火就跑,这儿的这只怎的还能跟火硬钢?
此地不宜久留,张杌寻一手握住刀,一手缓缓靠近铁门的把手。
门是朝里开的,只要在外头锁住,凭禁婆稀泥糊糊一样的脑子,蛮撞是永远也弄不开的。
右手终于摸到了门把手,张杌寻目光紧紧盯着禁婆,左脚往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一步。
另一只脚刚抬起来,不等他有所动作,原本趴在地上的禁婆忽然弹射而起,一个闪现就出现在了张杌寻脚边,猛地抓住张杌寻的脚腕儿,尖利的爪子一下就刺进了肉里,整个过程几乎是在瞬间完成,快得让人不可思议。
“艹!”
张杌寻疼的骂了一句。
左手一挥,一刀背把还要继续往他身上缠的禁婆抽的打了个滚,禁婆的胳膊如同森森白骨一样,看似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实则力大无穷,在滚动的过程中拧了好几圈儿之后还顽强地抓着他的脚腕儿。
张杌寻眉眼一沉,骷髅刀向下一斩,禁婆发出更加凄惨的哀嚎,声音尖锐难听,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
张杌寻半点不敢耽搁,迅速后退,一把带上铁门,直接扯过掉在地上的铁链将门紧紧栓住。
禁婆在里面扑腾着撞门,在这空旷寂静的地下室里,每一声都犹如打雷一般,轰鸣灌耳。
张杌寻站在门前听了一会儿,确认禁婆出不来,这才松了口气。
“木鱼?小哥?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吴小邪被小哥箍住手脚,动弹不得,只能和他一起窝在大石棺跟前。
张杌寻退出来后,小哥确认禁婆被关在里面没跟出来,这才松开禁锢。
吴小邪急喘了两口气,总算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忽然感觉到鼻子里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流,有点痒,手背往鼻子底下一抹,吸了吸鼻子,立马疼得“哎呦”一声。
方才禁婆挂在吴小邪头顶上,湿哒哒的头发就垂在脖子里,脊背里的寒毛瞬间炸起,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是凭着求生的本能往外跑。
但是打火机又没气熄灭了,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慌不择路一跑,直接磕在了写字台上,当时肾上腺素一路飙升到头顶,完全没感觉到疼,这会儿放松下来,痛感直接蹿到了脑门儿,疼得他又冒了一身冷汗。
卧槽,特娘的不会给他撞骨折了吧!
吴小邪赶紧捂住鼻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当即疼的龇牙咧嘴,不过骨头还是好好的,赶紧掏出卫生纸卷了两个长条塞进鼻孔堵住血。
张杌寻把刀收回鞘里,也坐到吴小邪两人身边。
小哥嗅到特殊的血腥味,拧眉看向张杌寻的脚腕,“你受伤了。”
“没事。”
张杌寻不怎么在意地摆摆手,把还扣在肉里的禁婆爪子拔出来,丢在一边,撩起裤腿,白净的小腿处赫然是五个可怖的血洞洞。
吴小邪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焦急道:“医药包呢?你带着没?”
张杌寻抬头看他一眼,看到他满手的血,不禁皱眉道:“你哪里伤到了?”
吴小邪骂他,“我伤个锤子,就留个鼻血能有多大点事儿,你赶紧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天神爷,你特么的腿都破成血窟窿了感觉不到吗?”
张杌寻自嘲地笑了笑,“失策了,没想到这只禁婆不是一般的难缠。”
“别说废话。”
吴小邪让小哥打着光,伸手,“赶紧的,药拿出来,再磨叽血都流干了。”
张杌寻叹口气,怎么感觉小天真这回暴躁了许多呢?估计是这个地方有古怪。
从兜里掏出云南白药、纱布和一小瓶碘伏,递给吴小邪。
吴小邪现在处理伤口的手法已经很熟练了,三两下包扎好,拽下张杌寻的裤腿。
看了一眼边上的禁婆爪子,忧心忡忡道:“也不知道那禁婆的爪子有没有毒,要不你直接去医院打狂犬疫苗吧,提前预防一下。”
张杌寻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不管有没有毒,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细菌肯定是少不了的。
铁门里的禁婆在挣扎了一番后,见奈何不了这扇门,只能不甘心地嘶吼了一声,然后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