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穷莫说理。因为人微言轻。张余不再勉为其难,倒是内心的种种牵挂让她翻来覆去无法睡去,只好放弃睡觉。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是她最为喜欢的读物,昨天看到了润叶还在让少平给他哥哥捎去口信,今天少安去了山西看媳妇去了。本就是尝遍了人间疾苦的一对,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去承受生命的沉重。张余看得憋屈,各种思绪一遍一遍的冲击着她。先是她的养父张麻子,渐渐的变成了一直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张婆子,最后就是陆越。她爱着陆越,直到看到酒吧里各种不可信赖的嘴脸的时候,陆越的朴素和担当让他们相形见绌了。”
砰砰砰……“一阵急迫却软绵无力的敲门声。”
谁?“”张余!是我!“一听是童蕾的声音,张余这才轻轻的将门打开,门开启的一霎那,一种香水的味道、酒水的味道、唾液和汗水的味道同时充斥而来,令人隐隐做呕。”
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张余!我完了!我完了!“童蕾话未说完,一头栽到了张余的怀里,张余猝不及防,顺势靠在了门上,发出”砰“声响,惊亮了走廊里的声控灯。此时张余才发现,原本华丽的童蕾竟变得脏乱不堪,她的后背的衣服残破,一大块雪白的皮肤裸露在了外面。”
你怎么了?“童蕾也看清了灯光下的自己,她奋力推开张余又冲进了淋浴室。紧接着,水声和轻微抽泣声传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张余不敢想下去,不敢想象童蕾经历了什么。女生遇到这种事情,几乎是不可痊愈的伤疤,还未等童蕾出来,她自己已经恐惧到不自觉的战栗起来。”
张余,给我拿一下睡衣!“”张余?“终于,慌乱中的张余终于回过了神。可同时也惊醒了睡梦中的小清子。她一下子做了起来,对着童蕾的方向就是一顿咒骂”你们能不能安静点!这么晚还洗澡?怎么不去外面过夜!“”小清子!“”张余你别管!我还真瞧不上这种人!“一顿咒骂过后,小清子终于消停了下来,她气愤地再次躺了下去,一把将被子蒙在了自己头上。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张余不得而知,但明显感觉到,这一次童蕾一定是彻底惹毛了小清子。洗过澡的童蕾又恢复到了原样,和几分钟之前完全是两个状态,她将张余静悄悄地拉出了宿舍,在楼道的角落,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再一次痛苦起来……”张余你一定要帮帮我,求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一定帮你,我一定帮你!““他们……他们把我……我失身了……”张余想象到这种结果,但当亲耳听到童蕾说了出来,她还是有一些惊讶。“我们报警去吧!”
“不能报警!报警我就毁了!不能报警!”
童蕾从痛苦突然变得冷静,两只手紧紧的抓住了张余的胳膊。“不报警!不报警!”
对于这个时而可怜时而癫狂的女人,张余不知如何是好,也只能顺着童蕾的话给她一丝的安慰。”
你要替我保密!“童蕾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像是张余才是始作俑者,这种眼神让张余不寒而栗。”
我保密!我会保密!“终于童蕾的眼神又变得犹豫。”
我能帮你什么?“”你能帮我去买一些避孕药吗?宿管阿姨那里就有!“”啊?我?“”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犹豫的眼神顿时又变得热烈。”
好好!我去!我去!“经过这么一遭,张余更加确信,童蕾一定和她又万般不同。她很难想象一个女生经历这个磨难会怎么样,但是童蕾却表现的如此镇定,又会有如此清晰的逻辑,这让张余不得不考虑以后对她敬而远之,保持距离。宿管是一个医生,不知道她先是一个宿管再是一个医生,抑或她先是一个医生后成为了她们的宿管。“有事?”
“买药……”“什么药?”
“避孕药……”“超过24小时吃红的,没超过24小时吃白的!”
一向热情的宿管变得异常的沉默,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原始如此,张余越觉得内心忐忑,她觉得这种沉默像是默认了一种事实,张余她自己就是那个需要吃药的人。“我……”“你什么你,我知道不是你!记得让她温水服用。”